第五十章(1 / 2)

對不起,我瞎 昔邀曉 11751 字 7個月前

也是三葉提醒,林歇才知道君蕤來了。

就在林歇走神去聽君蕤在哪的時候, 三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將那隻抱著林歇的手臂不撒爪子的貓給扒拉了下來,扔給半夏, 並叫半夏抱回屋裡看好,免得跑丟。

半夏接住朝著林歇所在的方向胡亂揮舞爪子一通亂叫的貓,趕緊就回了院裡,還順帶把院門給合上了。

小喵淒涼的叫聲讓林歇又回頭看向院門,一臉的不舍和在意,叫三葉在一旁痛心疾首。

區區一隻小貓,林歇怎麼可能沒辦法把它從自己身上弄下來, 不過是林歇自己也舍不得罷了。

三葉真想捶胸頓足, 質問一句夏衍是不是給她家小未央下降頭了,竟把好好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暗衛統領帶成如今這般德行。

長夜軍過往十多年的教導活像是喂了狗。

林歇要是知道三葉在想什麼,定是要回屋拿斬虹刀架到三葉脖子上的。

就當初他們那些個變態手段, 竟也敢自稱一聲“教導”。

但是林歇不知道, 所以等徹底聽不到小貓的叫聲之後, 她就又看向了林子那邊, 揚聲喚到:“阿蕤?”

“姐姐。”

君蕤收起心底的疑惑, 朝著林歇走去。

“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嗎?”林歇問他,態度自然隨和。。

君蕤和君葳轉去禦書院之後,隔三差五還是會給林歇寫信,並從最開始隻有君蕤寫的問安信,到後來慢慢變成了他們姐弟兩個各自一人一封, 他們常在信裡和林歇說自己在書院遇到的事情、認識的人、碰見的問題,也經常和林歇抱怨家中瑣碎。

林歇也時常回信,由她來口述三葉代筆,寫好便叫人送去長公主府,信的內容也基本都是日常。

漸漸的,一切就像是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段每逢得閒,她便會回到長公主府的時光,她那會兒不僅會帶著兩個孩子玩鬨,也會坐下,聽兩個孩子說在她不在的時候,他們又學了什麼,做了什麼,以及心裡存著的,等著未央來解答的問題。

長公主一心朝堂,廢帝在位時便一直籌謀著要將當時被圈禁的陛下救出,靖國公也更喜歡去擺弄他那些情報與暗線,便是在意,也隻在意自己的妻子,至於孩子,他很少過問,也絲毫不在意。

他甚至一點都不介意自己的孩子隨妻子姓,這當然不是因為他有多豁達,就是單純的不放心上罷了。

君葳姐弟對他而言就好像一個屬於自己卻又能討好妻子的物件,它叫什麼名字,又有什麼所謂呢?

幼時的君葳姐弟倆被下人看顧喂養,學識方麵由請來的大儒啟蒙,而正真給予他們父母一樣耐心教導和陪伴的,卻是年歲與他們相差不大的林歇,即便幼時的記憶在母親的哄騙下早已混亂得一塌糊塗,可那種潛意識裡的敬仰與孺慕卻依舊存在。

一旦尋對了人,這樣的情感便如水入溝渠,順利成章。

君蕤聽了林歇的詢問,回答道:“聽說你病了,我有點擔心,過來看看。”

林歇淺笑:“沒病,隻是我不能赴宴,總要尋個理由告訴旁人,所以便說是病了。”

君蕤看了看林歇身上的鬥篷,問她:“你要出門?”

林歇:“嗯,約了夏夙她們出門玩。”

君蕤低頭:“是嗎……”

說不上來這是種怎樣的情緒,就好像突然發現,原本隻屬於自己,隻會看著自己的長輩原來也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朋友一樣,沒由來的意外,與失落。

從鬥篷裡伸出的手落在君蕤臉上,輕輕地捏了捏:“真的長高了。”

林歇歎道。

君蕤原是比她還要矮些的,如今居然比她要高了,這個頭究竟是怎麼竄的?

君蕤被捏得猝不及防,反應過來後便笑了,也不躲開,隻無奈道:“姐姐。”

林歇:“看來禦書院的夥食不錯。”

君蕤笑容微斂:“都是皇室宗親,夥食當然是好的。”

林歇歪了歪頭:“總聽你們在信裡說,卻也不曾當麵問過——你與阿葳在那過得可好?”

君蕤收斂的笑容再度揚起,眼底卻有些濕潤,他看著林歇的眼,明知道林歇看不見,卻還是朝著那雙眼笑道:“我與她是什麼性子你知道的,從來都是我們欺負彆人,怎會被彆人欺負呢。”

“那就好。”

林歇把手從君蕤臉上挪開,落到君蕤肩上,拍了拍:“行了,我也該出門了,你快回去吧,莫叫人尋不見你白白擔心。”

君蕤:“知道了。”

林歇走向林子,三葉快步追上,趕在林歇入林子之前扶住林歇,帶著她出了林子,一路朝著府中角門而去。

未免被人發現病重的大姑娘此刻正活奔亂跳地要往外跑,林歇出門時特地披了件帶兜帽的鬥篷。

出林子前她就把兜帽帶上了,兜帽的邊沿是一圈白色絨毛,蓋下後徹底遮蓋臉龐,因林歇本就看不見,也不需要顧忌是否會遮擋視線。

耳畔寒風呼嘯,林歇問三葉:“他們在書院,真的還好嗎?”

三葉帶著林歇朝前走,頭也不回:“放心吧,看顧他們倆的弟兄可是你當初親自挑的,雖打不過高手榜上前十的高手,但照顧他們在書院不受欺負還是綽綽有餘的。”

林歇遲疑:“可是他,變了好多。”

平日裡隻是書信來往並不明顯,等正真遇見了,說話了,林歇才發現,君蕤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

三葉:“正在長大的孩子總是會變的,彆說他們,你這段時日不也變了很多嗎。”

林歇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卻還是說了句:“總覺得你們沒一句真話,欺負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罷了。”

三葉笑而不答。

來到角門,門房早早便得了蕭蒹葭的命令,等著林歇過來。

而在角門外的小巷子裡,正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

林歇被扶上馬車,才掀開簾子就讓裡麵等著的夏夙給拉了進去。

車夫揚鞭,車輪壓著石板路,緩緩離開。

三葉從角門折回,沒走幾步,就看到了先前答應過林歇要回前廳的君蕤。

三葉看到他,並不意外,畢竟也就隻有眼瞎又被封了內力的林歇不知道——君蕤一路都跟在他們後麵。

三葉見了人也不裝,直接道:“小未央說得對,世子身份尊貴,還是早些回席上,免得叫人擔心。”

君蕤看著三葉,語氣絲毫不複在林歇麵前的平和,微微有些冷:“她怎麼了?”

三葉明知故問:“世子是指什麼?”

君蕤:“她的身體,為何會輕易生病,為何剛剛,她絲毫不曾察覺我就在她身後跟著。”

君蕤近來也有勤學武藝,雖天賦不佳遠不及林歇,卻也多少知道,身懷內力之人五感敏銳,不可能聽不見他用這點三腳貓功夫放緩的腳步聲。

“世子何不去問殿下或國公,小未央如何,他們夫妻倆最是清楚不過了。”三葉說完,就看到君蕤一副還想再問的表情,直接道:“我是不會告訴你的,整個長夜軍上下都被下了禁口令,她的身體情況,除非是她自己,不然我們誰都不能說出去。”

君蕤置若罔聞:“很不好是嗎?”

三葉:“世子還是快些回去吧,彆叫人擔心……”

第三次聽到這樣的話,君蕤直接打斷三葉:“不會有人擔心。”

三葉一愣。

君蕤:“除了未央姐姐,不會有人在意我如何,我姐姐如何,更不會有人擔心我們。”

說完,君蕤轉身便要走,可不知為何又突然折了回來。

“你剛剛說,我和姐姐身邊有長夜軍的人,那我與姐姐遇到了什麼,她也會知道嗎?”

君蕤問三葉。

三葉搖頭:“不會,她把人放在你們身邊是為了護衛而不是監視,隻要你們不出什麼大事,她就不會過問。”

保護與控製之間的界限,林歇一向掌握得很好。

君蕤暗自鬆了一口氣,丟下一句“那就好”,便走了。

三葉看著君蕤這次是真的頭也不回,彆開臉嘖了一聲。

——歹竹出好筍,靖國公那廝怎麼就這麼好命。

而在另一邊,馬車載著林歇與夏夙朝著原先預定好的酒樓而去,此時去正好趕得上午飯,玩到晚上再去清平巷的夜市。

一切都被夏夙安排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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