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1 / 2)

對不起,我瞎 昔邀曉 7589 字 8個月前

春獵並非隻要到了獵場, 一群人騎著馬撒丫子衝到有野獸的地方狩獵便好。

春季萬物複蘇, 不好殺生太過妨礙野獸繁殖, 所以春獵基本就是走個名頭, 主要還是布圍觀圍, 以檢閱圍獵隊伍, 考察皇室子弟、王公大臣,以及隨行的將士們。

春獵起始還有一係列的規定流程,等走完流程布圍結束, 又將圍內野獸放出大半,眾人這才可行獵。

行獵結束後朝臣將士與皇室子弟都要向陛下敬獻自己最得意的獵物,因而在陛下射殺第一隻獵物, 吹響行獵的號角後, 眾人便都紛紛騎馬四散。

獵場極大,有點腦子的都知道隻有散開, 才不會出現搶奪獵物的情況。

林歇自然是沒法湊這個熱鬨的。

雖然夏夙和夏媛媛都沒來,但幸好和她一樣來了獵場卻不狩獵的夫人與姑娘也有不少, 那些個姑娘不說,夫人們卻都是對林歇很感興趣的, 一個個都迫不及待把林歇邀請了過來, 一塊坐下吃茶聊天。

其中對林歇最感興趣的, 就要數戶部尚書家的夫人——金氏。

林歇在梅班認識的金姑娘就是金氏哥哥的女兒, 她們姑侄倆關係向來不錯,金姑娘旬休總愛往自己姑姑那跑,也常在金氏那裡提起自己在書院的生活, 所以對於林歇,金氏早有耳聞。

和不擅長騎射獨愛書法的金姑娘不同,金氏從來就不是個斯文的性子。

未嫁人前她就能為了找隔壁因雙腿殘疾被困在家的小哥兒替自己做功課而翻牆,嫁為人婦後看著是沉著了不少,但骨子裡還是很活潑愛鬨的性子。

不良於行的戶部尚書每次積極參加各種隨行禦駕的戶外活動,也都是為了帶她出來玩。

隻是這次來獵場路上,她身體突感不適,找了隨行的禦醫來看,這才知道自己居然懷了身子,那自然是沒辦法再縱馬馳騁的了,隻能待在營地,給自己找事情打發時間。

正巧遇到自己侄女對自己說過的同窗,金氏立馬就與她攀談了起來。

林歇也挺喜歡與金氏聊天的。

金氏性子直爽,卻也不是一點心眼都沒有。她與林歇越聊越投契,兩人還約好明日一同去溪邊自己動手野炊。

待這一日行獵結束,眾人陸續返回,點數獵物,挑出最好的向陛下敬獻,頭一日的圍獵便算結束了。

之後還有兩天,所以即便是頭一天什麼都沒打到也沒關係。

等到兩天後,眾人便會去行宮,於行宮之中舉行更為盛大隆重的晚宴,同時陛下也會根據這三日敬獻上來的獵物進行賞賜。

這些流程林歇真是再熟悉不過了,因為陛下登基後頭兩年,都是她陪著走完全程的。

作為一個閒人來參與其中,倒還真是頭一次。

不用小心戒備,不用隨時隨地接收來自下屬的消息,不用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更不用站在陛下身邊,接收各種畏懼憎惡的目光。

這日子真是,給個神仙都不換。

夏衍獵了許多東西回來,和他一塊的君鶴陽來找林歇打小報告,說夏衍打了好多可愛的兔子,很凶殘。

林歇不解又好奇,夏衍怎麼和兔子杠上了?

問了才知道,夏衍打兔子,是想來年冬天給她做幾件袖口領口帶雪白毛邊的冬服。

說這都是在南夏那邊看來的衣服樣式,好看又暖和,就想她也能穿上。

要說這南北差異也是真的大,北麵陰楚女子為帝,中間的大永女子可入朝可從軍,南麵的夏國則是徹徹底底的女子足不出戶,南夏貴族女子也都是真真切切的金絲雀,被關在漂亮的牢籠裡,錦衣玉食,卻又永遠都是男人的附屬品。

大永對南北兩麵的極端分化嗤之以鼻,卻又很喜歡兩國傳來的因風俗不同而各具特色的衣著服飾。

陰楚女子的夏衣輕薄奔放,冬衣卻偏重保暖,雖也算好看精致,卻透著一股子當家才知油鹽貴的自覺,不會過分雕飾,過分妝點。

南夏女子就沒有這方麵的顧忌,她們的冬衣華貴莊重,甚至還出現過夏國寵姬派人射殺儘了皇城的飛鳥,隻為做一件千金難求的金縷羽衣的事。可夏衣卻因為對女子過於苛刻的風俗,好看卻又太過繁重,出門的衣服能將人活活捂死。

林歇算了算:“那也用不了幾隻兔子吧?”

“所以我也沒殺幾隻,鶴陽唬你的。”說完淡淡撇了君鶴陽一眼,警告他閉嘴。

兔子繁殖快,所以布圍時留下最多的就是兔子了,夏衍也確實打了不少,並非他所說的“沒殺幾隻”。

隻是他想瞞著林歇,給林歇做一件通體雪白的毛絨鬥篷,等到冬日給林歇一個驚喜,這才說了謊。

中午林歇是與金氏一塊用的飯,晚上就和夏衍一塊。

夏衍這邊沒帶女眷,夏席也沒來,所以能帶的下人就多了,比如那會做藥膳的廚子。

夏衍提前把下人連同半夏都遣出了帳子,想著林歇要是又耍賴不吃,怎麼的也得哄她吃下去。

卻不想林歇端起碗,拿起筷,一口接一口,乖得如同被人下了降頭。

林歇也不想的,她還是討厭藥膳,還是覺得藥膳難吃,可她更加希望自己的身體能好一點,能儘量活久一點。

不用多久,三年就夠了,她也不貪心。

林歇鼻子酸了酸。

夏衍看林歇眼底微濕,以為林歇是被難吃哭了,放心下來——

這才是林歇。

然後他又有些不忍,對林歇道:“不用逼自己。”

林歇也意識到自己暴露情緒了,樂得被夏衍誤會,還說了句:“那你先前還逼我吃?”

夏衍活像個強盜:“我逼你可以,你不要自己逼自己。”

林歇滿頭的霧水:“這是什麼道理?”

夏衍抬手捏了捏林歇的臉:“你隻要順著自己的心意來好了,那裡不對,我替你糾正。彆逼自己,免習慣了,做什麼都委屈自己。而且……”

夏衍笑:“我逼你的話,你就可以拿我出氣了不是嗎?”

林歇原聽著還有些愣,聽到最後一句,齜牙:“我才不會拿你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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