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視作吉祥物,出手後雖被逼退兵城內,卻傷了鎮遠軍統帥的七皇女抬眸問道:“對方可有說自己的身份?”
“說了,他自稱未央。”
“未央……嗬。”七皇女嗤笑:“區區假貨。”
“那也是能要殿下你命的假貨。”
少年音突然在七皇女耳邊響起,那個據說在外頭等候的“未央”忽然出現在了七皇女身後,慘白的麵具依舊牢牢扣在他的臉上,距離七皇女的臉不過咫尺的距離。
屋內的衛兵拔刀出鞘,卻礙於白麵具離七皇女太近,不敢輕舉妄動。
七皇女察覺到白麵具抵在自己腰後的刀刃,半點不見驚慌地說道:“母皇應該沒叫閣下來殺我吧?”
白麵具收回刀刃,退開幾步:“殿下怒莽行事,雖連累我軍退至城內,卻也重傷鎮遠侯,挫了鎮遠軍的銳氣。將功抵過,陛下自然不會降罪與殿下。”
七皇女讓衛兵收起武器,問白麵具:“那母皇讓你來,是要做什麼?”
白麵具:“陛下本隻是下令讓我殺掉外逃的玉明闕,後得到了鎮遠侯重傷的消息,便叫我來將鎮遠侯一並鏟除。”
七皇女聽後略加思量,覺得鎮遠侯已然受傷,白麵具此行未必不能成事,便微微頷首,將目前她所知道的鎮遠侯的情況告訴了白麵具。
雖無法探知鎮遠侯目前的情況,但鎮遠侯傷口碰毒後沒有及時解毒是大家都知道的,哪怕回去後便剜掉了皮肉防止腐蝕蔓延,此刻恐怕也是廢掉了一條手臂。
白麵具將消息一一記下,又詢問了關於鎮遠軍軍營的消息,卻因為鎮遠軍外圍戒備森嚴,派去探查的探子皆有去無回,知道的並不多。
白麵具離開前又問了一句:“鎮遠軍旗下,可有武功十分高強的女子?”
七皇女問:“有多強?”
白麵具沉默片刻,不甘不願地咬牙說道:“……在我之上。”
七皇女詫異:“你問這話是認真的?”
七皇女雖看不起用藥物強行提高了實力的白麵具,但對白麵具的本事還是有所了解的,並覺得除非未央在世,不然能與白麵具一較高下的恐怕隻有武藝好到不像個軍隊將領的鎮遠侯。
白麵具從七皇女的詫異中得到了答案,越發奇怪那日來救玉明闕的女子到底是誰。
不過沒關係,玉明闕被送到了鎮遠軍軍營裡,那個女子必然也在。
他在來這裡的路上吃下了第三顆藥,雖又經曆了一番痛苦折磨,也多少能夠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瘋狂流逝,但他的實力也比之前有了顯著的提升。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輸!
白麵具當晚便帶著人潛入了鎮遠軍軍營。
期間除了白麵具,其他人都在潛入後不久被發現。
代表敵軍入侵的號角聲響起,夜晚下的寧靜被徹底打破。
白麵具帶來的雖都是實力在他之下的死士,但及其善於隱秘行蹤,這次會這麼快被發現,也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頭一個發現有人入侵的長夜軍表示,都是同行,這點伎倆蒙得過彆人可蒙不過他們。
隨後在長夜軍的幫助下,那些死士被一一抓出。
就在眾人覺得不足為懼之時,軍中突然就有人被悄無聲息地給殺了。
騷亂將起之時,李都尉發現身邊的五五二七都一臉凝重地在聽什麼,便嗬斥一聲:“都給老子安靜!!”
口令一層層傳下去,訓練有素的鎮遠軍頃刻間便安靜了下來。
五五二七因此聽得更加仔細了。
“好快。”五五緊了緊手中的短刃,站在李都尉身邊沒有離開。
二七的額頭滑下冷汗,他沒有說話,隻是聽著聲音,突然就是一刀揮出,可因為太慢,還是讓敵人的刀尖刺入了他胸口。
二七抬頭,入目是一張滲人的白麵具。
下一刻,五五揮出短刃,想要製止那一刀徹底沒入二七的胸口。
可白麵具絲毫不退,另一隻手反手一揮,弦刃割過,饒是五五退得快,依舊被削掉了三根手指。
二七睜大了眼睛,乾脆以命換命,拚著讓刀刃徹底把自己刺穿,也要奪了白麵具的性命。
白麵具冷笑一聲,準備好了躲開二七的攻勢,並徹底殺了送上門來的二七。
這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他們身後的李都尉終於反應過來,直接把二七拉回,嘴上還罵:“不要命了嗎!!”
罵完,李都尉衝上去,與白麵具打了起來。
其他人解決了死士,也都朝著這邊聚集。
此地距離夏衍的營帳不遠,顯然這些死士都是衝著夏衍來的。
因為人多,他們對敵軍也沒有什麼一對一的公平競爭精神,但凡能出手的都上了,受傷的五五和二七被扔到了外麵,由趕來的軍醫救治。
白麵具犯得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在發現五五二七就是那日潛入陰楚皇宮的人之一,就放棄直入夏衍營帳,轉而攻擊他們。
可畢竟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他以命相換才得來了如今的實力,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足夠的強大。
所以,在林歇手下敗落而逃是他始終越不過去的一個檻。
他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個檻斬得稀巴爛才能舒坦。
軍營裡的人將白麵具團團包圍。
中間空出空地,高處弓箭手待命,可無論上去多少人,出箭乾擾射殺多少次,白麵具都能安然無憂。
“這也太難殺了。”木樨也受了傷,玉明闕替他包紮止血。
夏衍的營帳門口,十幾個衛兵攔在了夏衍麵前。
鄧副將更是對夏衍說:“這裡有我們,侯爺身上有傷,還是不要逞強了。”
夏衍氣結,就算車輪戰能將白麵具拿下,可誰知道中間要死多將士。
鄧副將卻很堅持。
若是在戰場之上,他絕不會攔著夏衍身先士卒,可如今隻是一個襲營的死士,不值得重傷未愈的夏衍去冒險。
夏啟燕當年被人暗算死於軍營內的事,始終都是籠罩在全體鎮遠軍心頭的一片陰影。
夏衍暗沉的雙眼看著鄧副將,鄧副將心中略有懼怕,卻始終不曾退開。
就在這時,夏衍身後的營帳裡走出來一個人,那人像是剛睡醒的樣子,語氣中滿是困倦:“發生什麼事了嗎?”
鄧副將宛如看到了救星:“林姑娘!你快來勸勸侯爺,不過區區一個闖營的死士,我們的人能將他拿下,莫叫侯爺去冒險!”
林歇動作頓住,微微側頭去聽附近的動靜,然後回了營帳。
鄧副將不明所以,下一刻,一陣風略過他身側,他微一愣神才反應過來,那不是風,是回營帳拿了刀的林歇。
鄧副將猛地看向夏衍,本以為夏衍會因為林歇的衝動追上去,卻發現夏衍僅僅隻是……扶額?
白麵具並非逃不出重重包圍,甚至隻要他想,他即刻便能越過人群去殺了人群外同醫者一塊救人,明晃晃宛如靶子的玉明闕。
但是他已經殺紅了眼,圍上來的人在他眼裡就如同螻蟻,來多少,他能殺多少,他就喜歡這樣一麵倒的局勢,他就是如此的強悍,誰都阻止不了他。
白麵具下,少年的臉上露出誇張到叫人膽寒的笑容。
白麵具揮舞著滿是鮮血的刀刃,眼看著就要將又一人的頭顱斬下,側麵刺進來的長刀止住了他的刀勢。
夜風寒冽,營地的篝火發出劈裡啪啦的炸響。
林歇一身慣常的武服外披著有些寬大的外袍,剛睡醒還未梳理整齊的長發被一條發帶鬆垮地束著,連著外袍的下擺與寬大的袖口一起,風一吹,便微微飛揚。
她的動作輕輕巧巧,一身裝束也十分隨意,不像是來救人殺人的,倒像是路過,隨手摘了路邊的垂柳一般。
她如白麵具一般突然出現,叫眾人驚愕不已。
唯獨長夜軍反應快,去了兩個人,將重傷又被林歇救下的將領撈了出來。剩下的,不是把離得近的人拉回來,就是把想要上前幫忙的人攔下。
撤撤撤撤!!!
作者有話要說: 長夜軍:神仙打架,凡人還是離遠一點比較好(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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