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1 / 2)

對不起,我瞎 昔邀曉 7395 字 6個月前

與晉成書而言, 和金茹有關的過往都是美好而又刻骨銘心的。

哪怕兩人長大後, 他發現了自己對金茹的妄念, 為此終日不安的那段時日, 於現下而言, 也是格外美好有趣的記憶。

察覺到自己喜歡金茹並不是一件多難的事情,難的是如何放下。

因為那時的他覺得金茹值得更好的, 哪怕他早已不是曾經那個被困在牢籠裡的囚徒。

晉成書滿腹學識與彆出心裁的想法, 從不固守成規與道德,幼時的棄置成了他生長的土壤,可在這片土壤上生長的他注定不是什麼好花好果。

他走出了這個破敗的院落,甚至一點點將整個晉府捏在了手中, 他遠不像自己在金茹麵前表現出來的那樣無害無辜, 所以對於自己心中對金茹癡念,他最初的選擇是保持緘默。

他已經有幸能認識金茹, 與她相伴十數年,他不能讓金茹的後半生也與他這麼一個殘廢作伴。

而且金茹愛看的話本裡不也經常寫嗎,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未必能成正果, 最後得勝的,往往是那隻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牲口。

所以他該放手, 他該放手的。

隻是作為幼時的玩伴, 他對金茹擇偶的標準難免會有些高, 每次金茹和他說起誰家的少爺公子,他也會忍不住挑三揀四。

這個看著太粗鄙,那個看著太磨嘰。

一個大男人話都不會說是想憋死金茹嗎?

一個大男人這麼會說話怕不是個愛沾花惹草的。

做事有弛有緩能分輕重?那一看就是個利益至上冷心冷清的, 未必會把金茹放到心裡。

……

哪怕是金茹父母安排金茹相看的人家,他也能從一大堆優點中挑出一大堆缺點來。

金茹也很聽他的話,從他這裡得了評語,轉頭就能拿去和自己父母說,把相看或上門提親的人家都給拒了。

可金茹也不能一輩子不嫁人啊。

他第一次恨時間過得太快,不停祈求著歲月走慢些,再走慢些,不要讓金茹這麼快就離開他。

某一日,金茹竟是紅著眼睛翻牆來找他,說爹娘這回不問她,直接就去和彆人家談她的親事,她知道的時候,竟是連聘禮都收下了。

晉成書的院落依舊是幼時的模樣,隻多了幾個小廝長隨進出,但一應有度都與他們幼時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小到桌椅板凳茶具被褥,大到室內陳設古玩擺件。

晉成書此時身下坐的,更是用了上好的木材,專門找了京城裡的匠人製定的輪椅。

金茹搬來小板凳在他身邊坐下,直接便如幼時那般趴到了他的大腿上,一副看著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聽了金茹的話,晉成書知道這一日終於還是來了,便忍下心裡撕裂一般的痛,抬手輕撫金茹的後腦勺,和她說:“金夫人不會拿你的婚事開玩笑,既然是能到這地步,想來對方的家世人品也是好的,你以後……”

你以後便安心待嫁,不要再來了。

晉成書突然就失了語,像是有無數的陶瓷碎渣卡在他喉間,將他的咽喉劃拉得鮮血淋漓,疼得他說不出口。

他的手在顫抖,他知道自己最好是把手收回來,免得讓金茹發現,可一想到這也許是最後一次了,他便有些不舍得收回來。

就在他猶豫之時,金茹抬起頭把他的手打開了。

晉成書一臉錯愕地看著金茹滿是淚水的臉,聽著金茹像是從口中嚼碎了吐出來的“我不嫁”三個字。

他心中難言的痛苦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最後金茹跑了,他呆坐半響後忍著心底卑鄙的愉悅,叫來屋外候著的小廝,吩咐了幾句。

之後沒幾天,這門婚事便黃了。

隔天金茹來找他,笑嘻嘻地拉著他的手,誇他好的話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說。

那是他第一次出手乾預金茹的婚事,而非隻是口頭上的阻止,且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終於,金茹的兄長察覺到什麼,過來找他。

這位金府少爺是從正門進來的,一開口便直言問他是什麼意思。

晉成書的理由聽起來很冠冕堂皇:“金茹不喜歡。”

“是金茹不喜歡,還是你不喜歡?”那位金少爺冷笑,一語戳中了他心底最隱秘晦暗見不得人的心思:“是個男人就敞亮點,搶了好吃的不肯吃,也不讓彆人吃,你是三歲小孩嗎?還是說你隻是把金茹當成了自己的東西,自己不肯要,寧可毀了,也不讓彆人拿了去……”

“不是!”晉成書難得失了平日溫文爾雅的偽裝,大聲駁斥。

他不是,他沒有。

金茹在他心中,絕不是這般廉價的存在,若是可以他恨不得立馬就讓金茹嫁給他,可是……

可是他憑什麼娶她,憑他那顆烏七八糟黑到流墨的心嗎?

“那就彆再搞那些小動作。”金少爺放了一籮筐的狠話走了。

晉成書在待客的廳堂裡坐了許久才讓人推自己回去,一路上他都在想,金茹的兄長是對的,他該停下了,他不能再耽誤她了。

可看到在他院裡等了許久,最後乾脆躺床上睡去的金茹,他所有的心理建設都在一瞬間分崩瓦解。

他凝視著金茹的睡顏,直到金茹睫毛輕顫,眼簾緩緩掀開,那一雙眼睛毫無防備地撞上他,還彌漫著濃厚睡意的眼底在一瞬間漾開愉悅的笑意,助長了他的妄念。

“小茹兒。”他聽到自己說:“我想娶你。”

金茹的表情呆住了,他不敢看,卻又舍不得挪開視線。

就這樣吧,若是她願意,他一定拚儘所有,給她一切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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