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窗外大雪紛飛,一片寂靜。
滿是熱意的臥室裡,沈白眼神渙散,神智支離破碎,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從來都沒有經曆過這種事,腦子又暈又脹,無法思考。
不光是腦子,身體也酸脹不已。
當溫柔撫摸著他小腹的那隻大手狠狠按壓時,他發出短促的哭叫聲,腿根抽搐幾下,就再次哭紅了眼眶。
一隻手在空中虛抓幾下,卻什麼都沒有抓住,沒有可以救他的浮木。
白皙的手腕上全是痕跡。
忽然有人抓住他落下去的手,在腕上親吻。
借著床頭打開的那盞昏暗夜燈,他流著眼淚小聲啜泣著,渙散的視線落在親吻他的人臉上。
然而眼神始終都無法聚焦。
他想不起認不出這是誰,唯有一夜的恐怖經曆讓他潛意識想要逃離。
被抓住的手往後縮,想要拽回去,身體在微微發顫。
無力的抗拒沒有任何作用。
他手腕被抓緊。
看著那雙沒了焦距的眼睛,高大的年輕男人俯身,拇指在沈白發紅的眼尾輕輕摩挲。
他嗓音沙啞低沉,問道:“傻了?”
問題即答案。
他低頭吻上微張的唇。
結束後抱著沈白換了個姿勢,趴在他身上的人哭著哭著就睡了。
將人往上抱了抱,在白皙的頸窩裡嗅聞深吸。
連身上都帶了甜味兒。
就是不怎麼耐操。
他深深在沈白頸窩裡吸了口氣,癮君子一般。
長臂一伸,床頭的燈就滅了。
*
天色大亮,雪停了,太陽從雲層裡露出來。
沈白盯著天花板思考人生,宛如雕塑。
就是再蠢,也明白昨晚發生的事情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他有點想不明白,因為陸溫才是劇情裡的主角受。
大渣攻是他才對。
可為什麼被攻的人是他?
回憶讓他意識恍惚了一瞬,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湧上來,記不太清,卻讓他耳根發燙臉頰通紅,連帶著屁股也隱隱作痛。
試圖翻身換個姿勢,酸軟的肢體小幅度撲騰幾下,最後還是作罷。
他懊惱地皺起眉,這是第一次任務失敗,雖然係統說過新手世界不會有懲罰,可還是免不了擔憂。
吱呀一聲輕響,緊閉的房門打開了。
高高瘦瘦的年輕男人端著碗走進來。
沈白轉過頭,就看見那個歉疚又羞澀的表情。
陸溫聲音很小,他看了眼沈白就低下頭,說:“昨晚,我是第一次,不太會,弄疼你了。”
訥訥的聲音飽含歉意。
不太會。
沈白躺在床上沉默了。
破碎的記憶裡,還殘存著黑暗中某個時刻的瘋狂攻勢。
這份記憶再回憶不下去,他紅了臉不敢再去看陸溫。
“你能原諒我嗎?”陸溫端著碗走近,垂下的眼捷在顫抖,聲音裡都是不安。
好吧。
第一次的話,可能確實不太會,才造成那樣的局麵。
再說了,他一個攻,怎麼能和小可憐計較。
這次,這次隻是失誤,等下一次,他一定會成功的。
陸溫小心翼翼開口:“我熬了粥,要不要吃點?”
在心裡做好了自我疏導,沈白這才抬眼去看床邊的人。
不得不說,他心裡還是有那麼點委屈的,因為不光屁股疼,其他地方也不舒服。
“我扶你起來?”
看到他帶了委屈的小眼神,陸溫忍下笑意,還是扮做低聲細語的模樣詢問。
“嗯。”沈白悶聲悶氣答應了。
他被陸溫小心扶起來,身後墊了兩個軟枕靠坐在床頭。
然而蓋在身上的被子坐起來後就不住往下滑。
“我衣服呢?”沈白開口,這時才發覺自己聲音很啞。
“早上洗了。”陸溫看著他露出來的肩膀和手臂,又說道:“要不先穿我的?”
沒有辦法,沈白隻能點頭。
在陸溫轉身打開衣櫃找衣服的時候,他看見了自己雙臂上的痕跡。
長這麼大哪裡受過這種“苛待”。
他紅著耳根把胳膊重新塞回被子裡,再看向陸溫背影時,滿心都是鬱悶。
一件白色襯衣被遞過來。
而遞衣服的人十分體貼,轉過身去不看他。
襯衣帶著好聞的味道,他知道是洗衣液,可不知道為什麼,這種味道在陸溫身上特彆好聞。
“好了嗎?”溫柔的嗓音響起,隨即陸溫就轉過身來。
沈白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碗,卻被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