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鋪好了床,抬頭朝窗邊看來,不知為何,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往這邊走來,似乎是要關窗了。
坐在窗戶上的沈白更傻了,在他眼裡,美人一笑,哪怕隻是個很淡的笑,卻連天地都黯然失色。
眼看美人離他越來越近,那張傾城的臉也越近了,連身姿都是飄逸出塵的。
傻兮兮的沈白緊張到呼吸急促,連手腳都不知要怎麼放,甚至妖術都忘記施展了,直接暴露出身形。
眼前突然多了個人,憐歡眼睛睜大一瞬,隨即又笑了:“小公子來做什麼?”
沈白眨眨眼,心想主角竟然一點都不怕他呀。
“窗邊風大,彆著涼了。”憐歡伸手拉他進來,笑吟吟彎起眉眼,一邊拉著人朝床邊走一邊問道:“小公子是來找我的?”
被拉著手,沈白微紅了耳朵,磕磕巴巴答道:“是、是。”
“小公子渴不渴?”
被這麼美的美人看著,他緊張到幾乎失語,隻愣頭愣腦點了下頭,一邊害羞一邊還想看,就扭扭捏捏偷偷瞧人家。
接過憐歡遞來的茶杯,他一口就悶完了,惹來美人一聲輕笑,還上手揉了揉他腦袋。
沈白耳朵更紅了。
“小公子餓不餓?”
“小公子要不要歇息?”
美人的問話連定力再強的人都擋不住,沈白也沒有避免,他先是吃了塊甜滋滋的糕點,沒多久就躺在了美人的床上。
當美人親手為他蓋上薄被時,腦子還是暈的,躺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呀,怎麼睡這裡了。
他手撐著坐起來,誰知站著的美人在床邊坐下,雙手按住他肩膀,問道:“小公子不睡覺,做什麼去呀?”
哄小孩一樣的語氣,可愛又溫柔。
尤其是當這份可愛和溫柔是對著自己時,沈白臉蛋都紅了,羞澀地低下頭,但臉上是止不住的笑,甜甜的。
甜到讓人心尖直顫。
憐歡笑意更甚,按著沈白肩膀不放,傾身湊了過去,越來越接近笑意甜甜的人。
在差點吻上去的時候,他停下了。
他微垂了眼捷,看著那張淡紅的唇。
吻上去,一定是美妙的滋味。
這麼近的距離,沈白都能感受到對方輕淺的呼吸,身上也有好聞的味道,甚至味道還有點熟悉。
他又迷惑了,明明是第一次見麵,怎麼覺得憐歡都是熟悉的,就和碰到的其他人那樣,賣玉的攤主,門口的姑娘。
好奇怪啊。
思索被唇上一個柔軟的觸碰打斷,意識到自己被美人親了後,沈白嚇得眼睛溜圓,直往後退。
憐歡並不惱,鬆開手笑眼溫柔看著他,輕聲說道:“小公子身上好香啊,是我從未見過的香。”
他的話讓沈白聯想到這裡的姑娘全都擦脂塗粉,自然接觸過許多香粉。
“小公子不介意的話,可否告訴我這是什麼香?”憐歡嗓音溫柔,仿佛已經遺忘了剛才的親吻。
這話讓沈白犯了難,他是花妖,身上帶了點花香不可避免,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花,又怎麼告訴美人。
憐歡十分善解人意,見他苦惱立即開口:“無妨,我隻是問問,小公子要是為難,我就不問了。”
說著,還伸手輕撫沈白眉心,笑道:“小公子生得如此俊俏,可不要再皺眉頭了。”
不然,實在是惹人憐惜。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來。
沈白耳朵熱到發燙,紅通通的,整個人都淪陷在美人的溫柔裡,暈乎乎又美滋滋的,連北都找不到在哪邊。
可惜好景不長,他剛在美人的勸慰中躺下,就聽見外麵在吵嚷,有人喝了酒鬨事,非要上三樓來找憐歡。
對了,有個惡霸欺負美人的劇情,難道是今天?
沈白一下子坐起來,這時房門也被從外麵踹開了。
房間裡沒有屏風阻擋,他和領頭鬨事的男人對上視線。
原以為惡霸長得凶神惡煞,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那種,誰知卻是個劍眉星目、健壯高大的男人。
“誰說憐歡公子今日不見客,這不是有人?”有人不滿地說道。
惡霸冷哼一聲,徑直走進來,他一撩袍,大馬金刀地坐下:“據說憐歡公子是清倌,不接客?”
這話一出,外麵看熱鬨的人不住點頭。
沈白躺在美人的床上,蓋著美人的被子,這不是接客是什麼。
“小公子莫怕。”憐歡攔住了他,不讓他從床上下來,繼而看向惡霸,道:“今日確實不便見客,還請回。”
“敬酒不吃吃罰酒!”惡霸摔了茶壺,霍得站起來,身高極具壓迫性。
他大步朝床邊走,還從抽出了腰間彆著的馬鞭,“啪”的淩空一甩,眼看就要朝美人抽來。
惡霸白長了副好相貌,美人這麼柔弱,還這麼美,他是怎麼下得去手的!
沈白憤憤不平,想起書中所寫,美人被惡霸用馬鞭打的渾身是傷,休養許久才恢複,他沒有任何猶豫,在鞭子揚起的時候,憑空從床上消失,再出現就站在了惡霸跟前。
“不許打他!”
他抓住惡霸手腕,使了妖力和對方力量持平。
惡霸不耐煩了,瞪著一雙星眸恐嚇他:“小公子,你要再不放手,我可連你一起打了。”
話雖這麼說,可麵對一個沒他高也沒壯的慫團子,甜甜軟軟的,這會兒板起臉眼神卻忐忑,像是戳一下都能哭出來,惡霸沒敢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