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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邊。
水流潺潺, 樹林遮擋了烈日。
沈白坐在溪邊的大石頭上,光腳浸在水裡,溪水涼涼的, 驅散了一些炎熱。
早上從平城出發,飛到這裡他妖力已然耗儘, 隻得停下來歇息,比起凡人的腳程, 他們已經算快了。
“小公子困了?”
憐歡從後麵走來, 見他神色倦怠的模樣便開口問道。
“有一點。”
沈白說話都提不起多少力氣,這是他第一次遇到妖力耗儘的情況, 自己修為還是太低微了。
聽他這麼說,憐歡就在旁邊坐下, 摟住人溫聲勸道:“那小公子靠著我睡會兒。”
儘管隻認識三天,但他倆同睡一張床, 甚至親過好幾次,困了的沈白沒有多想,緊緊靠著美人就閉上了眼睛。
如此的信任和依賴,任誰都抵擋不住。
憐歡在他頭發上輕吻, 動也不動讓他靠著, 末了又怕他光腳泡在冷水裡傷身,就將人打橫抱起往樹下走。
沈白睡迷糊了, 沒管要被抱到哪裡,臉埋在憐歡胸前, 分外乖巧。
累成這樣,教人怎麼忍心再讓他施法。
憐歡抱著小花妖往前走,腳步平緩安穩。樹林像是水麵蕩起波紋,周遭很快就變了。
寬闊的街道被踩在腳下, 兩旁房屋不斷往前蔓延展開,直至鋪就成一座恢弘大氣的皇城。
他抱著人走進一家客棧,徑直踏上樓梯。
客棧裡沒有人,整個皇城都是空的,安靜到詭異的程度。
等到沈白睡醒,這份安靜才被打破。
窗外傳來小販的吆喝聲,沈白睜開眼睛後還在愣神。
他剛睡醒,往憐歡身邊蹭了蹭,問道:“這是哪裡呀?”
微啞的嗓音聽起來糯糯的,跟撒嬌一樣,憐歡眉眼含笑,側了身和軟團子麵對麵,道:“這裡是京城呀。”
見沈白眼神懵懂,他又說:“小公子忘了?我們昨日就到了這裡。”
對哦,他們飛了五天,昨天傍晚就進京城了。
沈白想起來了,但不知為何,還是覺得有點恍惚,這五天過得也太快了。
“小公子渴不渴?”憐歡打斷了他的思路。
他坐起來,睡在外麵的美人下床去倒水了。
一杯清茶下肚,想到憐歡對他的稱呼,沈白有點不好意思,小聲說:“你可以叫我沈白。”
之前他就跟憐歡說過自己的名字,可憐歡一直喊他小公子,讓他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或許是美人每次這樣喊他的時候很溫柔,小公子這三個字念得跟情話一樣,想著想著,他連表情都羞答答起來。
見小花妖害羞扭捏的模樣,憐歡露出個笑,伸手摸了摸他腦袋,說道:“白白是不想我喊小公子嗎,可白白就是小公子呀。”
“小公子。”
又是一聲,讓沈白紅了耳朵,但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了天上的星星,他害羞極了,心裡卻是甜滋滋的,憐歡怎麼這麼可愛呀。
甜甜花香散發出來,讓站在床邊的美人沒忍住,在小花妖白皙的臉頰上親了口。
*
既然到了京城,吃喝遊玩是一定的。
醉仙樓。
沈白抬頭看了眼闊氣的招牌,正準備跟著憐歡往裡走,街道另一邊忽有驚呼聲不斷。
馬蹄飛揚,有人當街策馬,囂張肆意,驚擾了行人,紛紛往兩旁躲避。
都說京城多達官貴人,卻也少不了一些高門紈絝。能在京城裡這麼乾的,在旁人眼裡多半是有來頭,是以無人敢攔。
一匹高頭大馬出現在視野裡,騎馬的人一身紅衣張揚,銀色腰帶和護腕精致卓絕。
一頭墨發更是肆意,沒用玉冠沒用發帶,如同域外異族一樣披散著,隻在其中編了幾根細細的發辮,不加任何過多的束縛。
沈白看清了騎馬的人樣貌,極具少年感,眉宇間透出幾分張揚,生動詮釋了什麼叫做天不怕地不怕的紈絝子弟。
馬鞭“啪”的揮起,那頭大馬跑得越快了,竟是直直朝沈白衝撞而來。
在人群驚呼中,憐歡攔腰將人抱住,急急往後撤了幾步。
被勒住韁繩的馬兒前蹄抬起一聲嘶鳴,終是在撞到兩人之前停下了。
“怎麼愣住了,嚇傻了?”他低頭詢問懷裡的人,抱著腰的胳膊沒有鬆開,又道:“小公子莫怕,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沈白在溫聲安慰中回過神,見憐歡這麼擔心,連忙說自己沒事,街上人這麼多,憐歡一直抱著他,不好意思的掙開了懷抱。
一身紅衣的男人翻身下馬,拱手道:“得罪了。”
這句話倒是沈白沒想到的,他還以為對方是那種眼高於頂仗勢欺人的紈絝。
道了歉後,紅衣男子抬眸,跟他對上視線,笑著說“小公子受驚了,可否賞臉,到醉仙樓給小公子賠罪。”
頗具少年感的男人年紀很輕,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左右,一笑分外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