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大鵝忽然抽搐了起來,雙腳一蹬便躺在了地上。脖頸處更是流出鮮紅的血液,染紅了白毛。在場的有些年紀小的丫鬟,忍不住驚呼了起來,連連後退。
床上的老夫人悠悠轉醒,微微咳了幾聲,睜開了眼睛。
“兒。”
氣若遊絲的聲音傳來,程則之喜出望外,這是母親病後第一次轉醒。他哪兒還顧得上害怕,連連應聲後坐到了母親床頭安撫。
程則之安撫好母親後,鄭重謝過宋蘅後送二人出府。
沈淮序看著宋蘅拿著一錠金子,正笑得開懷。“一錠金子,就讓你樂成這樣?”
“那是。”宋蘅眉眼彎彎,隨手掂了掂金子,放入錢袋子裡,“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錢拿,自然是欣喜的。”
沈淮序怔默了片刻,而後似春風般的笑意爬上了眉梢。
宋蘅恰好轉身,撞見了這桃花三月般何和煦的笑顏。她再一次腦子抽筋似的被勾走了魂,呆傻地望著沈淮序出神。
“依宋二姑娘所見,這程則之是否能為我所用?”
“沈少師果真是好算計啊。”
沈淮序一言出口,宋蘅魂魄轉醒,原來她的用處在這兒呢!
看似介紹生意,實為讓她當狗頭軍師來了。且不說她能看出人的運程,就說這幫著程府解劫,就成了天大的人情。來日沈淮序要用程則之,他能不應?
沈淮序挑眉,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在宋蘅麵前晃了晃。
宋蘅順手搶了金子,低頭就往錢袋子裡塞,嘟嘟囔囔說道,“老謀深算的心機狐狸。”
“嗯?”聽不真切的沈淮序湊近她,眉心淺淺皺了皺。
宋蘅一把推開沈淮序,跳上馬車,回過頭,“若是沈少師要用這個棋子,需趁早。用完後程則之要服一年孝期,他也可躲過大劫。一年孝期一過,他日此人必能為你所用,為你添上幾分氣運。”
少年站在馬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眸光流轉,少年意氣風發,絲毫不輸京中那些名門貴公子。可宋蘅這人實在是難以琢磨,行事說話與世家貴女毫不相乾。
“宋蘅,在桐縣時,宋老太爺教過你算命解劫嗎?”
宋蘅臉上的笑意僵住,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複。眼前的沈淮序並沒有連翹好糊弄,她眼神微微閃爍了起來,心中一時間打起了鼓。
宋蘅數次穿越中也逐漸了解了這個朝代,前朝舊主因錯信占卜被起義軍推翻,後鎮國將軍奪回城池擁立尚在繈褓中的幼帝登基。由丞相陸安敬和太後監國,沿用前朝舊臣,順沿前國號嘉元。而後擴編司天監,負責曆法紀年,觀天象,行占卜,收繳了民間所有占卜書籍,明令禁止坊間私自占卜。
後周易之學盛行,風靡盛京。
可眼下宋蘅不僅看相算命,斷人生死前程,甚至能解人生大劫,這並不是僅僅師從司天監監正能學會的。
“沈少師可有聽聞先秦時期天下第一神算許負?有些技藝,是天機。是為天機,不可泄漏也。”宋蘅指了指天,鑽進了馬車。
外麵響起了沈淮序的聲音,“送宋二姑娘回宋府。”
宋蘅長長舒了一口氣,驚歎自己腦子轉得快。馬車的車軲轆轉動了起來,坐在馬車中的宋蘅總覺得自己忘了些什麼,可實在是想不起來。
剛到宋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