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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現在出城,陸安敬隨時能要了,要了你的命!”
沈淮序似乎很生氣,說話間伴隨著劇烈的咳嗽,因著高熱而通紅的眼圈和鼻尖,破碎感更甚。
宋蘅鬨腦中劃過了些少兒不宜的東西,麵頰悄然爬上了兩朵紅暈。她移開視線,歪頭看向另一側。
“你彆說話了,你,你,你還是保命要緊。”宋蘅心中有鬼,說起話來少了些氣勢。
聽上去,像極了撒嬌。
身後傳來沈淮序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宋蘅不忍心,又轉身去看他。沈淮序如今渾身乏力,咳嗽過後喘著粗氣,手也抬不起來去順順胸口。
宋蘅忍了又忍,右手的拳頭攥了又攥。最後伸出手來,輕撫著沈淮序的胸口,替他順氣。
沈淮序低頭看著胸口那隻白嫩細膩的小手,一下又一下地輕撫。眼底閃過了一絲複雜的情緒,隻見宋蘅垂頭極為認真,發髻中的金簪搖搖欲墜。
沈淮序自然地伸出手去扶正簪子。
“乾什麼?”宋蘅猶如受驚的小兔,圓溜溜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圓。
沈淮序輕笑著歎了口氣,一隻手按住宋蘅的頭,“彆動。”另一隻手將金簪穩穩扶正,往發髻中插深了一點。
狹小的馬車內,二人各自有了小心思,良久無言。
沈淮序的九個影衛暗中跟著,因此一路平順,跑死了四匹馬後四天便到了亳州。青唐提早安排了進城的文書,三人進了城找了落腳點安置。
一路上,沈淮序昏昏沉沉,睡了又醒,想醒了又睡。
再次睜眼時已經是黃昏時分,青唐端著湯藥進門,忙把人扶正喂藥。
“宋蘅呢?”沈淮序喝了湯藥,四下看了看問道。
“宋蘅姑娘帶著和那人接頭的骨哨出門了。”青唐唯恐沈淮序又要橫眉冷對地罵人,說話時聲音輕了不少。
“骨哨?”
沈淮序看在眼裡,冷哼了一聲,鮮少地未曾發脾氣。
進了亳州這戰亂之地,陸安敬有分寸,他的人無論如何是不會進來的平添亂爭的,因此宋蘅並不會有什麼危險。
可為何宋蘅會有骨哨呢?據史料記載,骨哨是前朝皇室彰顯身份的尊貴之物,用東西四海的神□□骨製成。到了嘉元朝,先帝不喜殺戮便廢棄了,統一采用了官刻印章。
“你可曾見過那骨哨?”
青唐端著空碗,站在原地想了便片刻,搖了搖頭。
亳州城內路上人煙稀少,鬨市中也沒幾個鋪子。因著戰亂,到處都是流民。他們大都衣衫襤褸,食不果腹在街邊乞討,有些嬰孩嗷嗷待哺,哭聲喊聲不絕於耳。
宋蘅隨手給了點碎銀,快步走了出去。
她從城中官兵打聽了南新軍紮寨的地方,偷摸溜出了城。等到夜幕降臨,才敢吹響那骨哨。
一下,兩下,急促而響亮的骨哨聲猶如野外的獵鳥叫。
宋蘅本以為蕭景很快就會出現,沒成想等了半柱香還未曾見到人影。紮寨的地方地處山腳,夜風吹起了宋蘅煙粉色的裙邊,傳來些許涼意。
“怎麼回事?難道蕭景沒有南下投軍?”
宋蘅疑惑,掐指算了算蕭景的運程,並無動向。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