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淮序從殿中走出,一陣烈風穿堂而過,袖擺和袍角隨風飄揚。
身前幾位宮人邁著急促的步子走過,嘴裡小聲議論著,“這風來得邪乎,方才還青天白日,如今一抬眼已是烏雲密布了。”
“今年春日裡天氣就邪乎得狠,沒成想到這都過立夏了還是如此。”
沈淮序仰頭看著這四方宮牆裡的天烏雲密集,僅剩南麵透出一絲微亮的光。
青唐等在宮外,見沈淮序走出,忙上前,“我連日盯梢在大理寺外,發現了宋大姑娘似乎是對牢裡關著的人感興趣。她不止一次想要進入牢中,甚至不惜花重金雇人入獄。”
“雇人入獄?”
沈淮序有些訝異,“大理寺內關押的幾乎都是前朝舊臣那些犯過大錯的家眷,又有什麼人值得她這麼大動乾戈?”
青唐深思無果,搖了搖頭。
“罷了,讓人暗中盯著。曆法一事已經數月,陸安敬一直沒什麼動作,小玖那邊可曾有過消息?”沈淮序垂眸,雙手束於身後。
“並無。”青唐搖搖頭,“不過陸朝聞倒是多次去過宋家。”
“陸朝聞?去宋家?”
沈淮序下意識地重複著反問了一句,一臉的不可置信。
難不成還在找宋蘅?
“找的人不是宋蘅了,變成了宋葭。”
青唐看著沈淮序微變的臉色,立馬接上。
果然下一秒,沈淮序神情如常。
青唐不禁在心裡頭腹誹,若不是當初知道少師對宋蘅姑娘沒彆的心思,當真要以為他是故意破壞陸家和宋家的婚事了。
“他倒是盯準宋家的姑娘了,可如今這宋葭和左成珺的事兒傳得沸沸揚揚,哪還有他落腳的地兒。”沈淮序嗤笑了一聲,這陸朝聞才學好家世好仕途好,可就是在情愛上太過費心思。
宋蘅在司天監的日子過得著實舒坦,日日混跡在宮中替人掐算八字,嘴跟抹了蜜似的公公長嬤嬤短的,就連望月樓都已經是很久未曾去過了。
薛公公明裡暗裡介紹了不少人與她相熟,在後宮名聲大燥。
司天監裡,王青山看著剛走出不遠的老嬤嬤,笑著打趣,“你那師兄在望月樓支攤,你在司天監支攤,好一對臥龍鳳雛!”
宋蘅笑得開懷,忽而想到望月樓那生意許久未曾去過,再想到如今的身份恐讓人發現,心裡打了主意以後便不再去望月樓了。
隻是有些舍不得陶掌櫃的酒。
“師傅事兒忙,許是不知道,我師兄啊早已出了淮京雲遊去了。”
“哦?”
王青山疑惑,從書堆裡抬起頭去看宋蘅,恍惚間覺得她與神機先生有幾分相似。又覺得是自己老眼昏花,搖了搖頭。
宋蘅尋了個借口偷溜出司天監,四處晃蕩。
一身紅色朝服在內宮中格外顯眼,宋蘅每一步都走得緩慢,眉頭深鎖,心中思忖著如何讓太後知道自己這號人物。
“宋姑娘。”
柔柔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宋蘅疑惑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