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被她罵的直往後縮，“姑娘，真的要這樣嗎？伯爵爺要是怪罪起來...”
‘啪’一下耳光怕在她臉上，瞬間紅腫，小丫鬟連手都不敢抬，任由疼痛蔓延。
易芮撒完了氣，輕捏著帕子擦拭指尖，輕飄飄說道：“快去吧，她這時應該已經到賬房了。”
“是。”小丫鬟哆嗦起身，跑向沈柔嘉一行的方向。
易芮說的沒錯，那邊沈柔嘉確已抵達賬房。
小小一間擠在二姨娘院子幾百米遠的柴房旁邊，位置著實僻靜。
沈柔嘉扭頭問馮嬤嬤：“怎的將賬房建在這裡？”
“這...老奴記得當年賬房是在書房旁邊的啊，怎麼搬到這裡老奴也不太清楚。”馮嬤嬤左右打量著，也說不出。
“算了，咱們進去看看。”沈柔嘉叫馮嬤嬤攙扶著，緩緩走進門。
裡間並排兩間小屋，一間小門微敞，一間緊閉。
走了幾步，沈柔嘉停在院內，朝著那間開著門的小屋喊道：“趙先生可在？”
易府的賬房先生趙齊是易瀟父親幼時的好友，聽馮嬤嬤說此人是個不折不扣的書呆子，算數奇才。
此人十七歲在易府算賬，如今四十還在這裡算賬，日複一日，唯有算盤筆墨相伴。
這可勾起她不小的好奇心，定定望著房門等那人出來。
等了許久，終於看到門徹底打開。
先映入沈柔嘉眼簾的，便是一頭白發，再往下看，飽經滄桑的臉，皺巴巴的衣衫，佝僂著的脊背。
但那人的眼睛，卻閃著絲絲精光。
“見過娘子。”趙齊微微低頭算是打過招呼。
“趙先生...”
“娘子請去彆處吧，賬房裡的東西沒什麼好查的。”
沈柔嘉的話還卡在喉嚨，就被這人下了逐客令。
一時不知所措。
好在馮嬤嬤經驗老道，又與他是舊相識，替她回了話：“唉你這人怎麼還是這副模樣，如今府上是娘子管家，賬目自然要親眼順過一遍，又不是來挑你的錯處，怎的這般小心。”
趙齊聽她說的，先是嗤笑一聲，而後隨意的擺了擺手，道：“管家管家，管到最後還不是要我給你們算那一攤子爛賬，你們看了賬本又有什麼用。”
“你...哎。”馮嬤嬤抬手指著他，好半天說不出一句。
早年的趙齊說話就是這般直接，有好幾次馮嬤嬤差些與他吵起來，沒想到老了的他還是執拗，不懂圓滑。
見他如此反應，馮嬤嬤也不知該怎麼勸他了，這一輩子，她隻在趙齊這裡吃過癟，自然沒有經驗再與他攀談。
可沈柔嘉卻想再努力一番，她上前兩步拉近距離，溫柔堅定的注視著那人眼睛。
輕聲道：“我今日不是來質疑先生的才能，也並非存心找麻煩擺主子的款兒，隻是伯爵爺吩咐過叫我接管府上事宜，這便是我的任務，我得給伯爵爺一個交代，您說的沒錯，我看了賬本也沒用，但起碼我能知道咱們府上的流水花銷如何，日後也能據此標準思索著辦事，所以，還望先生體諒，我隻看一眼，不會耽誤先生正事。”
她言辭誠懇，這副伏低商議的模樣倒讓趙齊覺得不自在。
他打眼瞧著沈柔嘉，圓潤鵝蛋小臉，細柳身段，一隻腳貌似還有疾，如此模樣也不像是能仗勢欺人的。
想著，他十分扭捏的讓開身，朝著裡麵撇撇嘴：“行吧，快快看了，莫要耽誤我算賬。”
“多謝。”沈柔嘉微微揚起唇角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