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嘉聽她隨意指認凶手,憋悶了一晚的怒氣終於發泄出來,“明明是...”
“藐藐,讓她說完。”
易瀟上前摟著她遠離屍體,抬手示意易芮繼續說話。
易芮瞥見沈柔嘉漲紅的臉,很是欣喜,說話的聲音都甜膩許多:“好,我聽二哥哥的。”
又看了一眼沈柔嘉,像是在炫耀一般,揚聲道:“今日二哥哥來尋我,不是聽到屋內一陣響動麼,其實那時我沒和二哥哥說實話。”
講到這兒,她特意停頓下來觀察易瀟的反應,看他沒有責怪。
才接著道:“我早就發現這丫頭今日不對勁,特彆是撲完火回來後,更是心神不寧的,還失手打翻了我最喜歡的琉璃瓷瓶,我本想著贈予二哥哥的~”
她噘著嘴,像是撒嬌一般。
“說重點!”沈柔嘉大吼道。
她本就因易瀟打斷而生著氣,在聽到易芮東拉西扯說了一大堆還未到重點時,終受不了,凶了她一句。
易芮瞬間黑了臉,用力甩了甩帕子道:“嫂嫂著急,那我便快快說了,這丫頭心思手腳皆不乾淨,時常偷我的首飾不說,連每月母親買花的費用都被她挪去大半,但因她是負責買辦的,賬房那邊則按著她說的記載,多年來堆下一堆爛賬。”
聽到此,沈柔嘉已經能想到她接下來要說什麼。
果然,易芮振振有詞說道:“這丫頭許是怕賬本敗露遭嫂嫂責罰,居然在嫂嫂查賬時起了不軌之心,專門在柴房裡撒了豬油添了炭,這才燃起大火來,此等賤人,死不足惜,呸!”
她歪頭向著屍體狠狠哸了一口,像是當真覺得她可惡。
地下僵硬青紫的姑娘,卻再也無法辯駁。
沈柔嘉不想相信,顫聲問:“這都是她說的?”
真相竟會如此簡單,賬本、大火,皆是因為這個小姑娘?
易芮看出她的懷疑,心底罵著,麵上還是裝作關切。
狀似無奈道:“這段日子我和嫂嫂有些不愉快,嫂嫂不信我也能理解,也請嫂嫂再聽聽她們的證詞吧。”
說罷,朝後麵揮揮手,一幫仆婦女使便紮堆走上前來。
“見過伯爵爺,娘子,兩位萬福。”
眾人齊齊行過禮。
站於前首的矮個大娘率先站出來,道:“老奴是那邊府上廚房燒火的,今日在柴房見過這丫頭,當時她偷偷摸摸的,老奴記得清楚。”
話音才落,她後麵稍年輕一些的婦人便搶過話頭:“奴婢是那邊府上灑掃院子的,今日在院裡,看見這姑娘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好像都是去柴房那邊的。”
“奴婢今日去賬房領份例,在門前見過她。”
“奴婢撲火時看見她從賬房邊跑過去,裙角還有些火燒過的痕跡...”
“...”
眾人嘰嘰喳喳,最後的矛頭都指向地下的女屍,連沈柔嘉都開始相信這是事實。
凶手真的不是易芮,自己當真冤枉了她。
可內心還是有個聲音在反駁。
她一時陷入兩難。
等眾人漸漸平息安靜,易瀟終於開了口,道:“才半天就能將此事查的如此徹底明了,四妹妹當真厲害。”
沈柔嘉見他誇讚易芮,那此事想必已是板上釘釘不容質疑的了,於是,隻能暫且壓下心底疑慮。
緊接著,他又道:“柔嘉身子不適,這月裡就由你暫代管家。”
聽到此話,她縮在易瀟懷中緩緩低下了頭。
反觀易芮眼角的笑意快要藏不住,笑道:“真的?多謝二哥哥,那我娘...”
“不可徇私。”易瀟隻看了她一眼,便將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