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咱們下鄉也就盼著能吃飽肚子嘛。”
“等過了年就要上工了,還不知道多累呢。”
說來也是,兩批知青了,都沒趕上正經上工。
“我是不清楚,我來的時候已經快秋收了,莊家長得不好,肯定和往年不一樣。”
這個話題也就譚雅君有發言權了,
“這邊種的都是旱田,春天要翻地,下肥,那種純的農家肥。然後種地,這段時間早上天亮了就要起來,直接就去上工。
乾三個多小時吧,然後回來做飯吃飯,上午再去的時候就有太陽了,彆看才是春天,也是曬的慌,有時候一上午都沒有一早上乾的多,是越好越累的那種。
這邊中午太陽特彆曬人,所以中午休息的時間就長一點,下午上工,一直到天快黑才下工。”
“天亮就起來上工?”
“對,不過也就春天耕種的這些天會這樣,平時不用,都是正常時間。
然後是澆水,等出苗了,要看著有沒有沒出好的,漏苗的,如果種子還有,那就再補一遍苗。
然後苗起來了,每天的任務就是除草,那草是一茬一茬的出。
苗小的時候還行,等那苞米苗長起來了,一進那苞米地,那苞米葉子就直刮臉,然後那汗一下來,哎呀,那感覺,那時候天就熱了,包的太多吧,還悶得慌,不包吧,一天下來,那全身幾乎就沒有啥好地方,下工得洗個好幾遍才能洗乾淨。
等苗定了,草就隔幾天除一茬,咱們就跟著村民們去開荒,這邊應該也是。
就是那地,石頭啊沙子啊啥都有,這一鏟子下去都刨不動,我剛來那年,下地我都咬牙堅持了,後來開荒給我累哭了。”
“夏天還好呢,等到了秋天,那才是最累的時候。
那苞米穗子剛開始我不會使勁,人家一掰就下來,我就掰不明白,就擰啊,轉著圈的擰,給我急的。人家這一趟子到頭了,我這還沒走幾步呢,人家下工回家了,我就頂著大太陽自己在這掰。
等好不容易攆上了,剛鬆了一口氣,到下午上工時間了,我沒辦法,就硬著頭皮跟著,等下工回去,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手上,這,這這,一個一個的大泡,透明的,血泡,還有那些大大小小的口子,手指尖也全都是裂開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