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侍禦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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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沒有朝會,大理寺一眾人等一大清早便回到寺中。

卻竟然有人比他們還早。

韓昭回到廨房時,正看見少卿容逸之把一人迎進堂內。

那人身上的官服和她一樣是深綠色的,容逸之卻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能讓正四品的一寺少卿如臨大敵的,怕是隻有禦史台來的人了。

謝遙湊近,在她耳邊輕聲道:“是侍禦史蕭庭榕。”

這她自是知道的。這蕭侍禦,她上一世還和他打過幾次交道,先是借他之手掀了幾宗大案,在他累得要死要活之後一翻身做了他的頂頭上司,把這個一向板起臉來不動聲色的青年人氣得不要不要的。

隻是……

“謝寺正怎麼知道的?”她下意識的拉開距離,看著他的目光帶了幾分狐疑。

“跟著家父見過。”謝大公子滿麵春風的笑著,韓昭隻“哦”了一聲,兩人均看不清對方心中想的是什麼。

旁人或許不知,她上一世和謝鈞交涉的時候,當時窮途末路的謝太傅是信誓旦旦的和她保證過,他那獨子自小被他培養成不問世事的風流名士,謝遙不僅從小便被他送出去到處遊曆,在他有必要或不必要的公務應酬時,也不會攜子同去。上一世的謝鈞便是以此向她和她背後的天子明誌,謝氏絕無更進一步之意。

所以,入仕才多久的懷遠公子又怎會隨父結識京中朝官?

韓昭心中存疑,麵上卻不動聲色,在辦公案前坐了下來,繼續翻閱刑部遞過來那些待覆核的案子。

可她也沒能看多久,容少卿便把大理寺中寺丞以上的官員都叫了進去。

隻是這當中沒有大理寺卿王征明。

容逸之輕咳一聲,道:“這是蕭侍禦。”

這一室坐著的人都是官位比區區正六品的侍禦史高的,此刻卻皆如芒在背。

這也難怪,無論是哪一部哪一寺的,最不願見到的就是侍禦史來到自家衙門,最不敢得罪的卻也是禦史台的人。

蕭庭榕卻一直都是同一副冷冰冰的臉孔,沒有因為品秩之低而有所敬畏,也沒有因為滿室官員的忌憚而多了底氣。

“流犯魏康從前作為刑部尚書,包庇了一單徐州的案件。而那被他私藏起來的案卷,正是被藏在了本應由大理寺清點的魏府。”

“本應?”和謝遙同級的另一位陸寺正禁不住問。“蕭侍禦這是私自帶人搜了魏府不成?”

“魏府在大理寺查抄期間失竊,陸寺正莫不是以為大理寺上下不說,禦史台就不會知道了嗎?”蕭庭榕目光如電,看得陸寺正不禁寒毛直豎。“不過,賊人既帶著贓物找上禦史台來,此案連同魏府,從今日起就由禦史台接手。”

堂中眾人麵麵相覷。魏府有賊人潛入,偷的就是魏康藏起來的一份案卷?而那人竟越過了京兆、刑部、大理寺三個可以告狀的衙門,直接告到了禦史台。

陸寺正不依不饒的道:“隻是,禦史台行的是監察百官之事,這民間的狀告,是不好處理的吧?”

魏康既已流放,自也不是百官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