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娘子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不知是是在打量著一個江湖後輩,還是在衡量麵前之人的可信程度。
打量一番以後,她才淡然問道:“大人是怎樣看出了草民的真正身份?”
她按著官民規矩一口一個大人草民的,韓眧卻依舊照著江湖禮數,一絲不苟的道:“晚輩在離京就任之前,謝太傅曾經對我說過崔前輩在豫州境內之事;來到豫州之後,懷遠也和我說了在城外前輩出手相救的事。”
崔娘子意味深長的一笑:“相救倒也未必,謝家的靈柩放眼整個豫州大概也無人敢擾。”
她這一句“放眼豫州無人敢擾”倒是可圈可點。
韓眧試探的問道:“前輩可知懷遠那棺木裡的謝夫人是誰?”
崔娘子爽朗一笑:“自然不會是我。”
頓了頓,又道:“在成婚之前謝重安本來說好了的,在他毋須再仰謝家那些叔伯鼻息的那日便會與我和離,讓我以本來的身份行走天下;可是懷帝登基之後不僅沒有了和離的事,謝府裡反而真有了一個頂著崔某名銜的人,還頂著崔某名銜生了謝家嫡子——若那孩子是謝重安親子,他又怎會讓他的生母用我的身份,而不是和離另娶?所以我那時便知道了,這兩母子的真正身份一定見不得光。而我恰巧便有一位同母異父的親姐姐,是最見不了光的。”
韓眧聽得瞠目結舌。“謝太傅什麼也沒有和前輩說過,沒想到前輩卻是什麼都知道了。”
“彼此彼此。”崔娘子聽到這句讚賞,臉上卻是不悲不喜,依舊負手而立的她像是在指點後輩一般:“大人不過知道崔某在豫州境內和謝公子在城外遇到鎮遠鏢局的翟總鏢頭,不也把這些東西都串連起來,然後踩到我便是當年嫁給謝重山的崔家娘子了。”
韓眧發至內心的敬佩,朝她一拱手道:“前輩聰慧過人,又是巾幗不讓須眉的一代俠士,就算是二十年後仍有闖蕩江湖、襄助百姓之誌,晚輩是真的佩服得五體投地。”
崔娘子略顯冷硬的嘴邊勾起了一抹淺笑,頓時整個人也變得平易近人了不少:“巾幗不讓須眉,崔某也可原話奉還給刺史大人。”
兩人對望一眼,相視而笑。韓眧既看出了崔娘子和自己同是女扮男裝,崔娘子自也不難看出韓眧和自己都是同道中人。
崔娘子將自己的經曆簡短道來。一開始的部份和韓眧已知的沒有出入:崔娘子本名崔靜書,卻一點也不嫻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