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放慢了腳步,等到我跟上後,才湊到我耳邊小聲道:“我說了你可彆怕啊,這家屋子裡有死人,剛進門的時候我就聞著味了,吃頓飯走了就得了,這要是留下來,指不定後麵遇到什麼麻煩事兒。”
啊?
我後脖子頓時感覺涼颼颼的,甚至都不敢往後麵看了,趕緊走到老頭前麵去,感覺這樣安全點。
往前麵又走了五六分鐘,終於來到了第二戶人家,這戶人家是一對八十來歲的老夫妻,老頭親自出馬,對方瞧著我們一老一少,答應將西屋讓出來給我們住,當我跟老頭倆進屋後,我傻眼了,西屋裡連個床都沒有更彆提被褥什麼的了,我問老頭咋睡啊?老頭沒好氣的指了指靠窗戶那邊的一塊板子道:“瞧見沒,師傅心疼你,讓給你。”
說完,他直接躺靠在牆邊的一堆柴火上將米口袋枕在頭下麵,裹著身上滿是補丁的長衫褂子閉上眼睛。
我苦澀的望著眼前的一幕,沒辦法,誰讓我跟著他出來是遭罪的呢。
也沒耽誤,走到窗戶邊上將那塊五六十公分寬的木頭板子放在地上,枕著書包躺了下來,耳邊蚊子嗡嗡作響,沒一會兒就將我臉上脖子上咬的都是包。
我忍不住從板子上坐起來,劈裡啪啦的拍打了一陣子,老頭被我吵醒了,輕笑了聲道:“九啊,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記住了,當你有一天不被外界所乾擾的時候,也就是你內心強大的時候。”
我被蚊子要的沒了困意,脫了鞋子,在那裡用指甲摳水泡,原本倒也不覺得疼,可這一碰,疼的我直咧嘴。
老頭瞧著,從柴火堆上坐了起來,伸手在他那米口袋裡摸了摸,摸出了一個針線包,從裡麵取出了一根縫衣針,朝我走了過來,我剛準備伸手去接,他卻把我手給扒拉開了,蹲在我麵前,將腳放在他腿上,小心翼翼的幫我挑著泡。
說實話,原本我一肚子氣,在那一刻都沒了。
老頭估摸著是害怕我疼,一邊挑著泡,一邊頭也沒抬的朝我道:“九啊,彆以為遊曆是什麼輕鬆的事情,要是沒點本事,有時候連命丟了都不知道咋回事呢。”
回憶起之前黃大仙那一茬,我心有餘悸的點了點頭,稱是,然後不解的問他道:“師傅,那黃大仙真的是成精的?”
老頭沉嗯了聲道:“黃皮子成精不是什麼稀罕事兒,咱今天遇見那個也就一兩百年道行吧,那都不算啥,在師傅看來啊,還比不了剛才咱倆吃飯那戶人家呢。”
啥意思啊?
我疑惑的望著他道:“那戶人家不是人嗎?有啥好害怕的,咋又能跟黃大仙比呢?”
師傅輕笑了聲道:“那黃皮子就算上千年道行,師傅也是不怕,因為它頂多算個妖,師傅怕的是那些個圖財害命的、不分青紅皂白的殺人的,唉,你啊,跟我走的遠了你就明白了,這世上啊,真正可怕的不是那些個鬼邪妖魔,是人啊。”8598213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