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煙後,新郎便回屋了,我則自顧自的從口袋裡摸出了打火機點著了煙,深深的吸了一口,老頭瞧著朝我咳嗽了兩聲,我才回過味來,趕忙將手裡的煙遞給他,他輕笑了聲道:“沒啥,抽吧,且抽著,我瞧著你小子得先跟師父我把這香火煙學會嘍!”
說話間,廚房那邊已經開始往外麵傳菜了,主事兒的安排人出來坐,我跟老頭倆坐在角落裡沒動,結果楞是沒人願意過來跟我們坐一桌,沒轍,主事兒的上來塞給我跟老頭倆一人一包煙,好話說著,問問我倆能不能弄點酒菜到旁邊支個小凳子上用?
老頭好說話的人,我自然也不想給人家添麻煩,索性我倆就端了個大一點麵兒的椅子在棚子外頭,蹲著,主事兒的親自給我們端來了兩大碗菜以及一瓶子喝了小半的白酒,老頭瞧著樂嗬,喝的也高興,就跟我小聲絮叨著他以往趕喜的樂趣事兒,多半都是鬨洞房如何出格的,聽的我那叫一個麵紅耳赤,各地風俗不一,起碼我以前在程家村喝喜酒的時候,就沒有聽說過這些個事兒。
吃喝近半時,主事兒的領著新郎出來謝席,也就是出來說些客套話,招待不周啥的,然後地上鋪著一塊紅布,新郎朝著客人三鞠躬。
後麵一些個吃完席的孩子下來調皮搗蛋,一個個的蹲在旁邊瞅著我跟老頭倆,我瞧著這些調皮孩子心裡就煩,有啥好看的啊?可也不好說,剛準備吃飯,就有一個十來歲的小孩站起身朝我們菜碗裡丟了什麼東西進來,一眾瞧著都鬨哄哄的跑了。
我湊近一瞧,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啊!
那倒黴孩子居然朝我們菜碗裡都了個活的蚯蚓,還在菜碗裡蠕動呢!
老頭瞧著我一臉生氣的樣,拿起筷子將蚯蚓夾了出去,放在了地上,嗬嗬一笑道:“九啊,你這心性還是差上一些火候的,啥時候你要是到了人家就算朝你碗裡丟屎倒尿也能夠朝人微笑,你就能自個兒出來走江湖了。”
啥?
我瞪大著眼睛望著老頭,丟屎倒尿還跟人家樂嗬的?咱是茅山道士啊!真要這麼作賤自己嗎?
老頭瞧著我一臉不服,搖了搖頭道:“這事兒咱先不說了,你跟著師父我走多了,自然就會明白了。”
說完,他用那雙之前夾蚯蚓的筷子,夾著菜就著把剩下的半杯子酒喝下了肚,抹了把嘴後,將剩下小半瓶子酒直接塞進了我身邊的米口袋裡。
後麵流水席一連吃了兩番,鞭炮聲響起,所有人都擁在了喜主家的堂屋外麵,新郎被一眾好友簇擁著,等著新娘從樓上下來。
沒多一會兒隨著一眾人的哄鬨聲,新娘穿著結拜的婚紗頭上頂著紅蓋頭被兩個俏生生的大姐姐從樓上攙扶了下來,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婦人上去接了手,後麵就開始揭蓋頭拜天地了。
我站的雖遠,根本瞧不見裡麵的情景,索性也就不看了,蹲在老頭身邊,聽著裡麵熱鬨的動靜。
天地拜完後,裡麵又鬨哄了一陣子,看熱鬨的大部分都散出來了,隱約瞧著新郎新娘被人簇擁著上了樓。
老頭輕輕的踢了我一腳,示意我提著米口袋,說時間差不多了,找個地方睡覺去!
順著往前走了幾戶,家裡都沒瞧著點了燈,估摸著都去那家喝喜酒幫啥的沒回,我跟老頭倆隻好繼續往前麵找,終於在一裡多外瞧見一戶茅草屋裡點著晃晃的燈,也不知道是蠟燭還是油燈,我頓時疑惑的朝老頭問道:“師父,這家人家裡咋不用燈,而是點燈呢?”
老頭打了個酒嗝道:“不該問的彆問,瞧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