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琢磨了很久,才漸漸入眠,而這次,我居然一覺睡到了天亮,連個夢都沒有。
等我醒來後,帳篷裡就隻剩下我跟韓剛倆了,他依舊還在呼呼大睡,我上前拉開了帳篷的簾子,外麵白皚皚一片,除了白根本看不到其它顏色。
我鑽出帳篷時,卻是在旁邊瞧見將雪地清理出來一塊地方燒了個火堆,隆爺跟楊明倆蹲在那裡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等我湊近時,他倆居然又不說了,吳狄則獨自坐在另一邊一塊石頭上,沒瞧見張品。
我走到火堆前烤了烤火,楊明遞給了我一根煙,朝我道:“小九,咱們得節約點乾糧了,所以我跟隆爺倆商量了一下,以後就中晚倆頓飯了。”
我接過煙在火堆上點著後,朝他點了點頭,這其實對我來說並沒什麼影響,即便三天隻吃一頓飯,我也能活下去,這得感謝當年跟老頭在外麵行走的功勞了。
再我後麵鑽出來的韓剛可就不乾了,聽著沒早飯,臉當時就耷拉下來,隆爺冷笑著朝他道:“有本事你自己去弄!”
這貨聽了,當即從腰裡拔出了刀子,就朝西邊雪林子走去,十多分鐘後居然提著個肥大的灰毛兔子回來,直接扒皮挖肚的丟在火堆上麵烤。
於是原本落了空的早飯又有了著落,剛準備吃的時候,從東南方向的雪林子裡忽然間鑽出來了一個人,走近時才瞧見是張品,張品將手裡的開山刀插在了雪地裡,朝隆爺鬱悶的道:“師父,雪太大,再往前根本不敢落腳,一個不慎就得跌下崖子下麵了。”
隆爺慢條斯理的撕下一塊兔子肉塞進了嘴裡,平淡的問道:“東南邊積雪有多深?”
張品苦澀的指了指腰道:“我沒敢往前趟,登山鎬已經沒什麼作用了。”
隆爺朝一旁的韓剛看了過去,朝他道:“剛子,洛陽鏟取出來,待會兒你在前麵用洛陽鏟趟。”
韓剛倒也不含糊,將整個兔子腿咬在了嘴上,轉身從旁邊的那個包裡取出了洛陽鏟,接了三米多的長度,丟在了一旁。
半個小時後,我們吃好了早飯,收拾妥當後,便由韓剛雙手持著洛陽鏟在前麵探雪,一路上倒也沒人掉進雪窩子裡,就這麼有驚無險的又翻過了一重山,站在第四座山的山頂上,朝遠方眺望時,視野所到之處幾乎看不到任何建築,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而再往前的話,就隻剩下一座山跟主峰了,隆爺猶豫了下並沒有繼續往前,而是從身上取出羅盤,對著四周看了看,隨即朝張品道:“金剛傘取出來。”
張品應了聲,從背後抽出了一把通體金黃的傘,隨即遞給了隆爺,隆爺將羅盤塞進懷裡,撐開金剛傘後,傘上頓時顯現出了一個與羅盤上幾乎一模一樣的八卦。
隆爺將傘撐開後插在了雪地裡,那傘居然平穩的在地上左右旋轉了起來,隆爺雙目緊盯著傘麵,嘴裡小聲念叨著:“坐庚向甲、可以相兼申寅。坐辛向乙、可以相兼戌辰,坐戍向辰、可以相兼辛乙。坐壬向丙、可以相兼亥巳。”
念到這裡,他忽然停下了口,眉宇之間頓時凝重了起來,若有所思的朝西北方向望去。
轉而一想,又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候,從未開口說過話的吳狄,開口了,他聲音低沉的朝隆爺道:“龍潭在南,天坑在北。”
隆爺驚詫的扭頭望向他,他卻朝正北邊望去。
隆爺抬手按住了旋轉中的金剛傘,隨即取出了羅盤,將羅盤置於金剛傘頂端上,羅盤上的指針與金剛傘居然是往相反方向所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