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小聞很快就把人名都問來了。
嚴縉雲將一張張寫了名字的紙塞進軟卡套,串上藍色的緞帶打結。
“那傻瓜你也問了?”
鐘小聞反應飛快:“哦!問啦!”
“你怎麼問的?”
“我就問‘您怎麼稱呼’,他說‘妹子,叫我王博’。”
嚴縉雲不乏譏誚的扯了下唇角:“辛苦你了。”
“不辛苦,總比你去問他再跟他打起來的好!”鐘小聞認真的說。
“不至於。”嚴縉雲將寫著“鐘小聞”名字的工作證遞給她。
鐘小聞撇嘴:“我才不信,你跟賀隊那麼講道理的人都差點打起來!”
“那是賀瀧,能一樣麼?”
鐘小聞想了下,是不一樣。這博士哥彆說還手了,在伽馬手底下能不能站夠兩秒都是問題。
牆上的電子鐘歸零,辦公室一直緊閉的門忽然朝裡打開,仿佛在邀請他們上路,外麵接著一條空蕩蕩的步行街,一眼望不到頭,路兩旁籠著奇怪的濃霧,呈灰色,能見度幾乎為零。
眾人麵麵相覷。
這古裡古怪的辦公室他們早就待夠了,留下是不可能留下的。灰色的霧霾給人以可怖的壓抑,眾人也不敢亂走,隻好硬著頭皮一路直行。
先前那光頭留在隊尾,大膽的摸出個打火機扔進左側的霧氣,“咻”自右側的霧氣中彈射出一個玩意兒,正好砸在他的腳下,那光頭彎腰一瞧,登時嚇出一身冷汗。
——是他的打火機,下半截塑料殼像是被什麼撕裂了,不翼而飛,隻剩下上半截滾輪和出火口。
光頭臉色發青,不敢再想彆的,馬不停蹄的追上大部隊。
道路儘頭是一個恢弘的大劇院,懸在高處的LED屏正在播放“白嫣然見麵會”的宣傳視頻,這位白小姐長發飄飄背影婀娜,宣傳片的結尾給了她一個懟臉特寫,眾人瞬間心窩子透涼——這個偶像劇女王她沒有臉。
準確的說是沒有五官,一張輪廓姣好的瓜子臉上空白一片,像是被橡皮擦過的鉛筆畫。
SAN值狂掉。
“這,這應該是什麼獵奇的元素吧。”博士哥勉強笑道。
“我們現在還能回去嗎?我害怕!”一個姑娘看起來快哭了。
這時劇院大門敞開,三個保鏢模樣的人從台階上走下來,這三個保安倒是有臉,但是三個人長著同一張臉,走路的時候眼睛不動,說話的時候嘴巴也不動。
“白小姐深受大家喜愛,但為了防止有人圖謀不軌製造意外,在參加見麵會之前,所有人員都需要通過安檢。”三個保安“異口同聲”的說。
“他們是三胞胎嗎?”鐘小聞的恐怖穀效應來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是吧。”嚴縉雲居然還能笑出聲:“你家三胞胎是複製粘貼出來的?”
“他們講話為什麼不動嘴巴?”
“那是因為……”
“這叫腹語!”博士哥聽到鐘小聞發問,扭頭插嘴道:“是一種用腹腔氣息發音的特殊技巧,在歐美比較流行。”他語調微揚,略含挑釁的再次CUE到嚴縉雲:“沒見過吧繡花枕頭!”
“……”
鐘小聞下意識的把繡花枕頭的手臂往腋下一夾:“伽馬!冷靜!”
嚴縉雲吐出一口氣,形狀姣好的眼角收攏成刀鋒般的一線,唇角卻上揚。
“你對我挺上心啊,我語調這麼輕你都能聽見,暗戀我啊?”
博士哥的臉瞬間紅成了個柿子。
“你放屁你!我怎麼可能喜歡男人!”
“那不巧,我喜歡。”嚴縉雲說。
“!!!”博士哥臉都綠了,如避蛇蠍的把頭擰回去:“變態吧你!”
嚴縉雲爽了,鐘小聞卻驚了。
“你喜歡男人?!”
“怎麼?喜歡男人還犯法?”嚴縉雲直笑。
“這倒沒有,我就是挺驚訝的。”鐘小聞說。
“你們賀隊都不驚訝,你驚訝什麼?少見多怪。”嚴縉雲懶懶道,邁腿走上台階。
被這保安三胞胎死盯著看,任誰也受不了,眾人抖抖索索的跟進劇院大門,大廳空無一人,隻有一台X線掃描儀和一架一人多高的安檢儀。
這是要驗收上一輪的成果了!
眾人緊張的大氣兒也不敢出,倒是那博士哥積極地張羅道:“快快快,把行李都搬過來。”
大包小包挨個兒順著傳送帶進掃描機,無事發生,眾人鬆了口氣,開始對博士哥交口稱讚。
“王博厲害啊!不愧是讀過書的人!”
“多虧了王博指揮我們才能把東西帶的這麼全。”
博士哥有些飄飄然:“小意思小意思。”
“那我們現在可以過安檢了吧!”
“過吧,沒問題。”博士哥說。
鐘小聞見他邁腿就要進安檢機,忙將那一把工作證遞過去道:“帶上這個!”
“這什麼?”博士哥駐足。
“工作證,證明身份用的。”鐘小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