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門開,裡麵是兩張床,一張有使用過的痕跡,一張沒有。
這房間好像賀瀧一早就開好了,和自己設想的情形也不太一樣,嚴縉雲在沒使用過的那張床的床尾坐下,警惕的四下打量著。
賀瀧從衣櫃裡翻出一套乾淨的襯衣褲丟給他:“還有哪裡不舒服,記得告訴我。”
嚴縉雲低眸看了看那兩件嶄新的衣褲,又瞄了眼賀瀧身上檔次頗高的西裝三件套,輕嗤道:“這也是未婚夫的特權?”
“你想多了,花錢買的。”賀瀧淡淡道:“不知道具體怎麼個RP法隻能先把行頭置辦的像樣點。”
這回答太過嚴謹專業以至於嚴縉雲都找不到地方杠,他煩了,一拍床墊站起來:“我餓了。”
“餐廳在二樓。”賀瀧說:“你先去,賬掛在這個房間下,我待會兒過來。”
嚴縉雲:“誰要你過來,我才不要吃飯還對著你這張臉。”
賀瀧的眸光微微一動,見他將那兩件新衣裳扔到床頭,帶著一身狼狽跟沒事兒人一樣出門。
騎士團的行事風格上下一致,磊落高調,賀瀧的身份很快被認出來,被奉為新神,大家看賀瀧住在這個酒店裡,於是一個個都在這個酒店辦了入住,也不管價格高低,嚴縉雲去到二樓餐廳就接二連三的撞到熟麵孔。
那些人不經意間和他對上目光,便立刻低頭撇開,有的懶得回避,便朝天翻一個不屑的白眼。
嚴縉雲自顧自的找了張餐桌坐下,剛拿過桌角的菜單,隔壁桌的幾個人便跟約好了一樣起身換桌,仿佛臨靠著個瘟神似的。
這時賀瀧走進餐廳,一群人鬨哄哄的湧過去,滿臉堆笑的打招呼,表示感謝,有幾個小姑娘還撒著嬌的要跟賀瀧交換聯係方式。
賀瀧表現的很淡泊,偶爾輕啟唇角說幾句“應該的”,但能看的出來,這群人安好他是發自內心的感到欣慰。
一些不太和諧的竊竊私語卻飄進嚴縉雲的耳朵裡。
“賀警官怎麼跟那種人待一塊兒啊……”
“同樣是做人,品格差距怎麼那麼大呢……”
“見死不救還要大家一起死,簡直是沒人性!”
“白長這麼帥了,我真瞧不起他。”
“幸虧有賀隊在,不然被他害死了呢!”
嚴縉雲掃了眼菜單,一張張精美的菜肴圖片映在眼底,竟然索然無味,他“啪”的合上菜單,起身離開。
“嚴瀟。”賀瀧剛走到桌邊,扭頭喚他。
嚴縉雲隻做聽不見,頭也不回的走樓梯回房,一仰頭倒在床上。
時至今日,他越發清晰的認識到一件事——他和賀瀧是截然不同的兩路人。
這麼看來,賀瀧厭惡他也是情理之中。
等等,他在想什麼呢?那群貪得無厭的人和偉光正的騎士團是一丘之貉,他自己明明也十分看不上眼。
這樣大家扯平了,他也沒什麼好羞愧的。
嚴縉雲翻了個身,驟然心累,疲倦的閉上眼。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響起了刷卡的聲音,門開。
“睡了嗎?嚴瀟。”
嚴縉雲沒吭聲,肚子卻非常不爭氣的“咕嚕”了一聲。
算起來從監獄出來到現在,他都沒有好好吃上一頓飯,雖然他比一般人能扛餓,但到底是□□凡胎,也有扛不住的時候。
眼前都是金花,嚴縉雲難受的很,這時他聽賀瀧道:“他們的話你聽聽就過去了,彆放在心上,你沒有義務為他們做任何事,不要被他們道德綁架了。”
嚴縉雲低聲冷哼:“那我也告訴你,我說的那些不是氣話,我就是那種人,不會管他們的。”
“我也不是在跟你假客套。”賀瀧說。
客房服務很快就送餐過來了,一道清蒸魚,一道培根焗蝸牛,白飯外加幾個烤的金黃的餐包,中式西式都有了。
“過來吃飯。”賀瀧衝床上的某位大爺喊。
沒得到回應。
賀瀧不慌不忙的將餐具依次鋪開:“早知道你有餓死自己的計劃我就不攔著你跟白嫣然牽手了,還算物儘其用。”
嚴縉雲“刷”的坐起來,衝姓賀的扔來一記眼刀,最後還是起身坐到賀瀧對麵。
“為什麼你能扮演特定的角色。”他板著一張棺材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