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然抄著口袋在走廊裡來回踱了兩圈,看病房裡暫時無事發生,一顆心才稍稍放下。
盛星辰一直在休息區“劈裡啪啦”的敲鍵盤,他心無旁騖起來,倒是跟平時的模樣大不相同。岑然歪著頭看了他兩秒,走過去道:“你餓不餓?”
盛星辰目不轉睛的盯著筆記本電腦的屏幕,非常敷衍的“啊”了一聲,顯然就沒聽岑然在問什麼。
岑然眯了眯眼,一彎腰將他筆記本電腦的蓋兒給按上了。
“喂喂喂!”盛星辰嚇了一跳,直勾勾的抬起頭來,正對上岑然微微泛光的鏡片。
“一直看電腦,該休息休息了。”岑然說:“小心近視度數又增加。”
盛星辰回過神來,忙推了一下歪斜的眼鏡框,撇嘴道:“學長,你也帶著眼鏡,咱倆就大哥莫說二哥了吧?”
“我這副眼鏡可帶可不帶。”岑然說著就將鼻梁上的細框鏡摘了下來。
“斯文敗類”說的大概就是岑然與眼鏡的組合,眼鏡是斯文,岑然就是敗類。
摘掉了眼鏡之後,他身上那股子花花公子的倜儻氣息更重了,狐狸眼微眯,似笑非笑的勾人。
盛星辰有點兒看傻了。
“所以說我戴眼鏡是為了彆人好,讓我看起來更善良。”岑然又將眼鏡帶了回去,懶洋洋的說。
盛星辰用舌尖頂了一下腮肉,表示有被騷到。
“走啊,跟我出去買飯。”岑然說。
盛星辰猶豫了一下,終究沒能逃過美色的誘惑,將筆記本電腦塞進雙肩包,欣然前往。
夜色深重,岑然和盛星辰並肩而行,兩人的打扮都低調非常,岑然將大衣的領子立起來遮住大半張臉,盛星辰穿著潮牌夾克附加一頂鴨舌帽。兩人在路邊的一家燒臘店點了幾分套餐,在等待出餐的時候,盛星辰就在門口的塑料桌邊坐下,又取出了筆記本電腦。
這小子剛見自己的時候把自己吹的跟白月光似的,現在居然可以為了打電腦而無視自己,岑然有點兒不痛快,跟著坐到桌對麵,不陰不陽的哼了一句:“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潛在的工作狂。”
盛星辰沒品出他學長大人的酸氣兒,傻笑一聲以示回應,十指翻飛不停,片刻後他一錘鍵盤,激動道:“我查到了!”
“查到什麼了?”岑然納悶。
“我查到這個《脫罪APP》的法人代表了。”盛星辰雙目炯炯:“等著,我這就把他的家底兒都刨出來!”
岑然覺得這小子已經瘋魔了,隻能輕歎一聲老實陪著,忽然,他看到一個紅色的光點自盛星辰的頭頂慢慢的挪到了眉心。
作為一個老練的警督,岑然當即意識到了這是個什麼東西。
“小心!”他嘶吼一聲,猛地伸手壓下盛星辰的腦袋,大衣的衣擺掀起作為掩護,“噗”一聲悶響,子彈擊穿了衣料,擊碎了筆記本電腦的屏幕。
電腦屏幕瞬間變得漆黑。
“我的電腦!”盛星辰大驚失色。
“彆管電腦了!快走!”岑然吼道,他一手攬住盛星辰,撞開街頭的路人狂奔。
岑然在反追蹤的方麵經驗豐富,他帶著盛星辰在崎嶇的小巷子裡穿梭,良久,那種被人盯梢的感覺才消失,兩人步伐減緩,最終停下,抵著磚牆上氣不接下氣的喘。
“我們被人盯上了!”岑然說:“這個兆頭不大好啊......”
話音未落,他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一個座機號碼,岑然猛地變了臉色。
“學長你等一下!”盛星辰用力的咽了口唾沫,從衣兜裡摸出一個小小的金屬發射器,按亮了指示燈。
“我暫時屏蔽了發射塔的定位信號,你接電話吧,不會被找到位置的。”他努力的平息著急促的呼吸,認真道。
岑然點點頭,這才接通了電話。
“你好,我是岑然。”他的聲音聽起來波瀾不驚,絲毫也不像一個剛剛經曆過奪命狂奔的人。
盛星辰的心臟在不安的狂跳,幾乎要從喉嚨裡跳出來。
“......接受問訊嗎?可以,不過現在不是上班時間,我已經躺平了,到總局還要花一些時間......”岑然絮絮地說著,抄在兜裡的掌心漸漸握緊:“成,半小時後見。”
他掛斷了電話,慎重的看向盛星辰。
“總局還不至於這麼草木皆兵,剛才要狙你的人應該是另一波勢力,他們害怕你通過電腦挖掘到更深的線索。”他意味深長的說:“星辰,你可能要一個人回醫院了,幫我帶句話給賀瀧,我們不能被動挨打,一定要主動出擊,等我摸清了總局的情況,會再跟他聯係的。”
盛星辰咬了咬牙,他強自按捺住內心的不舍與不安,衝岑然道:“學長,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就是那個法人代表——”
岑然回眸。
“他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