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夏的嘴裡雖然說得輕鬆,神色之間卻認真了幾分,掌心之中四色煞光流轉,徑直一掌便拍飛了除去。
這一掌拍出,虛空頓時層層擠壓,瞬間掀起數十層褶皺,層層疊疊與葉一帆的拳勢迎麵相撞。
天際上空一陣“隆隆”悶響,虛空就如同一張窗戶紙,隨時都有可能被震破一般。
這般宏大的聲勢,在地麵上的低階武者看來,真如天崩地裂了一般。
其實又豈止這些,便是那些隔著數十上百裡觀戰的其他四階武者,此時也是一個個為之色變。
葉一帆的拳勢如河流奔湧,卻在這時被瞬間斷成數截,再無一以貫之的奔流之勢。
河流既然不在奔湧流淌,自然與一灘死水無疑。
那葉一帆號稱“汾水一葉”,在並州算得上是知名高手,其名聲不僅在太行山,便是在冀州、兗州也有流傳。
一手四階的“辟水奔流拳”據傳乃是得高手所授後,又在汾水岸邊自悟,去蕪取精後所成,端得是威力不凡。
誰又能想到這等蓄勢的一拳,居然會被一個新晉的四重天以如此輕描淡寫的方式破掉?
這還遠遠不止,那奇異的一掌在破去拳勢之後餘力不歇,甚至直接將數裡之外的葉一帆當空拍飛了除去。
…………
百裡之外,觀戰的五山盟三位四階武者一時間陷入沉默。
片刻之後,還是蔣為雲開口道:“萬象兄,那葉一帆的拳勢,若換成是你該如何應對?”
尹萬象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道:“我若全力出手,破去葉一帆的拳勢也能做到,但再想要隔著數裡的距離將其拍飛……”
說到這裡,尹萬象不由得搖了搖頭,其中意味兒不言自明。
另外一邊的鐘骨卻半是感歎半是猶疑道:“萬象兄修為可已經是四階第四層,難不成此子還能與萬象兄比肩不成……”
蔣為雲有些不悅的掃了身旁的鐘骨一眼。
倒是站在二人身前的尹萬象並未放在心上,而是喃喃道:“這位商公子身上的本命靈煞有古怪啊……”
鐘骨臉上不以為然的神色一閃而過……
…………
“商夏……”
眼瞅著葉一帆被拍飛,張洛飛才後知後覺一般察覺到商夏的出現。
不過這位張氏世家的四階高手,論及實力可能還要稍遜葉一帆一籌,然而見機逃命的本事卻不小。
眼見得己方形勢倒轉,果斷轉身就逃。
至於之前還聯手的葉一帆,兩人本就是因為共同的目的而臨時合作而已,彼此間的交情還沒到讓他舍身相救的份兒上,隻能讓他自求多福了。
隻不過無論是遠處觀戰的各方高手,還是身處戰團當中的商沛、葉一帆、張洛飛,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商夏在淩空拍出那一掌後便顯得有些發白的臉色。
商沛被二人聯手追殺了兩個月,此時己方驟得強援,哪裡有輕易放過的道理?
眼瞅著張洛飛要逃,商沛不顧內腑受創,體內元氣震蕩,便要強行駕馭煞光追趕上去。
“三姑,窮寇莫追!”
商夏和緩的聲音忽然從她身後傳來。
商沛身形微微一頓便停了下來,因為她從商夏剛剛的聲音當中聽到了一抹微不可查的虛弱。
這個時候,之前被商夏一巴掌拍懵了的葉一帆也已經回過神來,肝膽俱裂之下同樣要轉身逃遁而走。
“這個也任他逃走麼?”
商沛之前全憑一口意氣在支撐,剛剛被商夏叫住了之後,一口氣卸掉之後,一身實力都跟著泄掉了三分。
“這個自然不能走!”
商夏語氣突然變冷,將胳膊上的袖袍猛地一抖。
先前張洛飛掀起的雪潮被破去之後懸浮的漫天雨點,卻在商夏那一抖之下消失不見。
葉一帆重傷之下遁逃的速度稍慢,此時卻也已經向西飛出了四五裡之外。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本就深處天際上空的他,忽然發覺有雨滴掉落在他的身上。
葉一帆初時尚不覺有異,然而僅僅隻是刹那間的功夫,他身上的衣衫已經被割破成了一堆破爛。
落在他身上的每一滴雨水,都如同一枚小刀,又或者說是蘊藏著一縷刀氣,在撕裂了他身上的衣衫之後,便開始切割他的身軀。
葉一帆不顧重傷之軀放出護身煞光,卻在密密麻麻連綿不絕的雨勢之下被一點點切割殆儘,而後那漫天的小刀再次開始切割他的身軀,直至耗儘了他體內的所有煞元。
數裡之外,商沛與商夏並肩而立,遠遠的看著飛在半空當中的葉一帆在綿綿密密的雨勢之下,先是如同淩遲一般全身的血肉被切割殆儘,最後連骨骼內臟都消融在了漫天的雨水當中。
商沛皺了皺眉頭,問道:“你這是什麼手段?”
商夏也有些不大自然的回道:“嗯,是侄兒新創的一式刀技,喚做‘穀雨’。”
“‘穀雨’?怎得不見你出刀?”
“化去雪潮的時候,侄兒便已經出刀了。”
“哦,就是這一式刀技麼……辣眼睛了些!”
“嗯?啊,對,是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