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逃跑的叛軍原本是要引爆人質車,是特彆行動隊的林頌奪下了引爆器……叛軍斷了一隻手臂,逃出去後就殺了宋庭……”宋斐然垂著眼的掉下了淚,“林頌帶著我追過去,宋庭已經死了,那名叛軍逃進了隧道,或許是我拖慢了林頌,他早一點趕過去說不定宋庭就不會死了……”
她的眼淚一滴滴落在交握的手背上。
女軍士抽了紙巾遞給她,柔聲安慰說:“請不要這樣自責,保護人質是他們本次的首要任務,他們不能丟下你們任何一個人。”——
門外是趕回來的紀安,他聽見斐然帶著哽咽的聲音,她說:“他是我的未婚夫,出事之前我們在爭吵……如果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或許我會對他多一點耐心……”
她似乎哭了。
紀安握著
冰冷的門把手,心裡難受的要命,她一定非常自責,哪怕宋庭劣跡斑斑她也沒有想到他會死。
一個鮮活的生命死在她的眼前,她該多麼的痛苦。
他推門進去,看見低頭坐在沙發上的斐然,她前所未有的憔悴。
“上將。”女軍士起身行禮。
紀安點頭,目光又回到斐然身上說:“可以讓她稍微休息一會兒嗎?”
“當然。”女軍師說:“該詢問的已經問過了。”她又柔聲安慰了宋斐然兩句,帶著錄像記錄離開了辦公室。
門關上,紀安脫下軍帽過去坐在她身邊,輕輕抱住了她,她緊繃著背將淚水漣漣的臉挨進了他懷裡,崩潰一般閉著眼哭了。
“斐然,哭吧,哭一會兒會好受點。”他撫摸她的背,像安撫嚇壞的小女孩,他的臉頰低下去貼住她滿是淚水的臉,難過至極:“不怪你斐然,你也受害者,我抱著你抱著你,不要害怕。”
宋斐然閉著眼被他圈在懷裡,很溫柔的安撫著。
她想:她對宋庭也算不錯了,還為他哭上一哭,哪怕是假的。——
後續的事情,宋斐然不怎麼關心,她申請了見林頌,和紀令音安心的等在紀安的辦公室裡。
夜黑下來。
她聽說,宋庭的父親宋明千裡迢迢趕了過來認屍體,當場昏了過去。
音音隻是聽說就又哭了,她一直在難過,哪怕她不喜歡宋庭,也為這場悲劇感到難過。
白發人送黑發人。
她想一想就難過得咽不下去飯,她想安慰斐然姑姑但剛安慰兩句自己就哭了。
好在斐然姑姑已經不哭了,她坐在對麵很認真地吃飯,一口一口,吃得乾乾淨淨。
“音音,至少把肉吃掉。”斐然姑姑和她說:“不然過一會兒你連哭的力氣也沒有了。”
紀令音紅著眼眶看她,忽然很佩服她,斐然姑姑好像有一種怎樣都能活下去、都努力活下去的生命力。
好像她永遠不會被打敗。
真好,要是她能像斐然姑姑一樣堅韌就好了,她總是很容易軟弱,很容易哭。
她端起盒飯,儘量把肉挑出來咽下去。
紀安推門進來,手裡端了幾樣水果和兩杯鮮橙汁,放在她們中間:“吃不下飯就喝一點。
”
甜的東西或許能讓她們稍微開心一點。
門外有人敲門,紀安問是誰。
“特彆行動隊林頌。”外麵軍士一樣答。
“林頌?”紀令音驚訝地看斐然姑姑,“特彆行動隊?救我們的那隊軍士居然是林頌嗎?”
不用宋斐然回答,門推開,穿著黑色特戰服的林頌跨步走進來。
紀令音震驚的睜大眼睛,她不敢相信這居然是林頌,隻是一年沒見,林頌完全變了一個人,脫胎換骨。
他看起來和他哥差不多高了,黑色束身特戰服下肩膀寬闊,走動間大腿和手臂上肌肉線條極其明顯。
就連他的臉也變了很多,脫去了病弱的消瘦,下顎線清晰,眉骨襯的眼睛深邃,眼睛有一些像他的母親,可整張臉一點也不像林朝和林越,和他的父親也看不出相似點。
林家人長相都像斐然姑姑,偏柔美豔麗,但林頌的五官更偏冷,不笑時氣勢逼人,像個壞人。
他冷著臉走過來,紀令音就莫名的害怕,“林……林頌?”
林頌卻沒看她,朝紀安敬了禮,目光迫不及待落在沙發裡的宋斐然身上:“上將,我申請了離隊九個小時。”
紀安看到他的申請和批準了,特彆行動隊不屬於銀海軍,他們直屬首相,審批也不走他這裡。
他的指揮員已經批準了,所以他來不是申請,是為了見斐然。
“離隊九個小時,是私人行程嗎?”紀安問了一句。
“是。”林頌看向他說:“我要送親屬回家。”
紀安當然知道他的親屬,是指斐然,林頌和斐然關係似乎一直很好,很少見姑姑和侄子關係這麼好。
“是嗎?”紀安想,這裡去帝城來回要八個小時,林頌九個小時的時間隻來得及送她到家門口吧?
“首相明天七點接見你們特彆行動隊,現在是九點多,你送完斐然就需要立刻返回。”他放鬆下神情說:“其實你不用這麼趕,我也申請了送令音和斐然……”
“上將,我已經拿到批準。”林頌打斷了紀安,他不是來報備的,他看著紀安說:“不勞煩上將送我姑姑。”既然出事前沒有平安送她,現在又何必再送?
他隻有九個小時,他隻想跟姑姑單獨待在一起,他不希望紀安也一道
返回帝城。
可紀安頓了一下說:“我已經安排好了專機,半個小時後就能啟航,這樣可以更快的把她送回帝城,她很累了,我希望她能儘快的回家休息。”
林頌眉頭皺緊,唇也抿嘴了,是啊,她看起來很疲憊了,她一定也想儘快回家,儘快見到三太太。
如果他送她,是需要去往薑島再起飛。
林頌握緊手指,沒有再說什麼,是他不夠厲害,不能超過紀安。
“一起去吧。”紀安對他說:“也節約你的休息時間。”明天首相的會見很重要,突襲事件的發生加快特彆行動隊的公之於眾。
紀安沒有再多說,拎了一雙軍靴過來,蹲在了宋斐然跟前,“這雙是你的碼數。”
她穿著一次性拖鞋,右腳貼了一個創可貼。
“你的腳……”林頌還沒有把話問完,就見紀安托起了她的腳,很小心的幫她穿軍靴。
林頌眉頭擰緊了,看著她纖細的腳托在紀安掌心裡,討厭的要命。
宋庭一死,他就立刻毫無顧及了,他是不是馬上就要和姑姑求婚了?
“合適嗎?”紀安還托著她穿軍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