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叫阿姨過來，把盒子依次提到他們的畫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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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這天，譚美欣放了許鹿鳴一天假，大概是十分欣慰仔仔最近的進步，也決定放開約束給許鹿鳴更多一點發揮。譚美欣對許鹿鳴說：“今天就不上課了，你陪仔仔兩個自己玩著吧。”
許鹿鳴問譚美欣能否把鐘雁辭帶出去走走，譚美欣自然是樂見其成的，便點頭應允。
許鹿鳴就帶著鐘雁辭去到商場，還是把昨天的一堆衣服拿去退掉了，隻留下了自己最喜歡的一件格子百褶裙，搭一件提花的複古少女風。
鐘雁辭雖然第一次給女生買東西，甚至是人生第一次獨立購物，可他的眼神似乎相當毒辣，挑的每一件都符合許鹿鳴的風格，就像是特定為她量身定做的似的。但是太貴了，回去上網查查都是世界名牌，許鹿鳴還是不敢要。
鐘雁辭眼睜睜站在商場二樓，看著許鹿鳴跳來跳去，把自己一件件精心挑選給她的衣服退掉，少年的表情相當糾結。退單的時候許鹿鳴叫他拿卡，鐘雁辭都不樂意拿出來：“不要退。不是好朋友。”
鐘雁辭咕咕叨叨地說。
許鹿鳴就安慰他，說：“收下一套已經超級驚喜了。男生送女生禮物，不需要多，一件反而顯得尤其寶貴，雁辭送給我的禮物最寶貴了！”
見說不動他，便去試衣間裡把新衣服換上。
鐘雁辭這才被安撫下來，伸出修長的手指，跟許鹿鳴對了對拇指：“鹿鳴好看，跟衍衍一起玩。”
他說話發音些微含糊，許鹿鳴也不曉得他為何冷不丁冒出這個。中午11點多從商場出來，陸陳打來電話，問許鹿鳴在乾嘛？
頭頂大太陽曬得人睜不開眼，許鹿鳴用購物袋遮著視線，應道：“在外麵，今天阿姨放了半天的假。”
語氣假裝平淡淡的，還在滯悶陸陳今天不給自己打電話。
陸陳就說：“那我來找你啊，前幾天被我哥抓去看車展了，在X市睡了幾天酒店，憋都快憋死。”
許鹿鳴聽他這麼說，心裡的芥蒂這便消下來，但看了眼鐘雁辭，躊躇道：“我旁邊還有個小孩，隻怕不方便。”
鐘雁辭身高一米八幾，許鹿鳴才小小的一米五八，鐘雁辭微微頷首，就把她兩個挑藍色的發辮小犄角看得一清二楚，鐘雁辭都十八歲了，她才十六歲。
少年聽得就不樂意，身上穿著墨綠的休閒短袖和黑色的運動短褲，雙腿修長健朗。不屑道：“不是小孩。”
許鹿鳴說：“好，不是就不是。”
陸陳在話筒裡聽到男聲，問說：“就是你上伴讀課的那個男生？那就帶上他，不是自閉吧，正好出來玩玩啊。”
陸陳根本不知道此自閉非彼自閉，但既然都這麼說了，許鹿鳴心裡也想陸陳，而且她也想，讓鐘雁辭見見不同的新朋友沒準兒更好呢。就說：“好吧，正好我也沒吃飯，那你在哪等我們？”
“就織衣街這邊隨便哪家店都可以，我把張宗丁麗他們幾個也叫來，跟我哥待幾天我也快自閉了。”
許鹿鳴於是攔了輛的士過去，主要是考慮鐘雁辭從小到大沒坐過公車。她這會兒倒是真沒剩下什麼體己錢了。又得準備去刷新帖子，接單找活兒。
鐘雁辭瞥見她付錢時，口袋裡掏出的一小卷雜雜的十塊、五塊、二十塊和一塊錢，微微轉了下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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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約在一家麻辣砂鍋店門口見。
丁麗也是好幾天沒碰麵了，乍見到許鹿鳴難得穿了件正牌的衣裙，領著個英雋高挑、看起來氣質十分斐然的少年過來，兩個人一前一後，男生對她如影隨形，丁麗眼神裡不自禁添上意外。
甩著柔順的長發，嘻笑調侃：“好幾天不見你鹿鳴，感覺怎麼變漂亮，還瘦了。”
許鹿鳴揪揪手臂，白皙的皮膚輕輕一彈，似玉般光潔：“哪有瘦，我每天都吃很多啊，做的蛋糕都帶回去跟他們分吃了，譚阿姨家上午下午還準備點心。”
陸陳被這麼一說，怎麼也感覺許鹿鳴變漂亮了點呢，下巴好像尖了點。她不知道她的唇特彆誘惑人，就自然的天然紅，像可口的果實。
陸陳瞅瞅鐘雁辭，不自覺咬了下嘴角，攬過許鹿鳴的肩膀。青春期的男生都愛吃醋，問許鹿鳴：“我女朋友小可愛，現在就是在給這個小子當伴讀了？”
許鹿鳴連忙叮嚀他說：“雁辭第一次單獨跟陌生人出來玩，你彆把他嚇著了，回去跟阿姨沒法交差。”
陸陳掃量了下身後亦步亦趨的雋淨男生，好像的確滯眉板臉，分分鐘保持省慎的樣子。他這才友好地拍拍鐘雁辭的肩膀，寬撫道：“男孩子要多交朋友，以後多出來玩啊，我女朋友比較乖，你彆欺負她。”
“鹿鳴。不乖。”鐘雁辭卻對陸陳保持警惕，一路上眼睛不停瞥向陸陳和許鹿鳴牽著的手指。
還好來得早，還沒到12點，那些上班族的員工們沒下班，店裡餘座不少。
五六個人就把靠窗邊長長的一條桌坐滿了，許鹿鳴見到陸陳，細打量之下，陸陳清毅的臉龐果然給曬黑了，穿著黑色T恤，手臂也跟T恤的顏色沒差彆，許鹿鳴這才暗暗的不再自個兒生氣。
上一次兩個人就差一點點親上，她現在對陸陳便似乎比從前親近了些，先幫陸陳選了份他愛吃的番茄牛肉砂鍋米線，因為他每次都搞不清楚自己愛吃什麼。又自己點了素三鮮鍋，鐘雁辭是海鮮鍋。
不一會兒鍋端上來，陸陳說他想要胡椒粉，許鹿鳴又站起來去隔壁桌給他拿胡椒粉。張宗調侃道：“陸陳，你丫是找了個寶藏女友啊，什麼時候分手了一定要告訴我。”
陸陳難免自得，說：“放你臭屁，哪隻眼睛看我要跟小鹿寶分手了。”
丁麗抬起頭，輕含嘴角淺笑，眼神裡有漣漪。
陸陳似沒發現，錯開了手去取醋。又挑出裡麵不愛吃的海帶絲，給許鹿鳴說：“給，給你們女生補充一點膠原蛋白。”
許鹿鳴領著鐘雁辭在商場又退又勸一早上，已經餓得腹中空蕩，幫鐘雁辭煽了下風，就很認真地吃著。
鐘雁辭漂亮的臉蛋上，神色便愈發糾結。他長這麼大根本沒見過麻辣砂鍋，瞅著那微紅的油星子，雖然許鹿鳴已經叮囑老板給他不要辣，但鍋裡難免幾點紅油，還有陌生的泡泡吱吱響。
他一點也不懂怎麼吃下去，可是鹿鳴卻隻記得照顧那個“陳”。最後鐘雁辭就把胡椒粉罐、醬油、醋瓶全部倒進了碗裡，低冷的叱道：“把你變成一個菠蘿，炸掉，炸成糊糊！”
然後站起來，獨自大步走掉了。
許鹿鳴顧不上吃，連忙追出去，又跑回來在桌上摁了五十塊錢，說賠給老板的，剩下的如果不夠叫陸陳先添。
眼瞅著少年女孩兩個的身影前腳後腳消失，丁麗聳聳肩膀：“自己的女朋友也快看不住了。”
陸陳閃避著眼神，幾分沒有底氣的眼神：“事精，你少管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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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午太陽熱辣，許鹿鳴好容易追上鐘雁辭。
少年的寬肩在日頭下滲了汗，微微有些打濕，許鹿鳴拽住他，仰頭說：“仔仔是不是生氣了。”
“是。鹿鳴要跟衍衍玩。”鐘雁辭委屈地盯著許鹿鳴的小臉蛋。阿斯伯格少年並不懂委婉。
許鹿鳴不懂他為何突然老提他哥哥，她就開解道：“可是每個人都可以有很多朋友，有普通朋友、好朋友，也有男朋友。我們是好朋友，但是陸陳也是我的男朋友呀。”
鐘雁辭沉著容色不應，許鹿鳴就隻好買了杯奶茶哄他，然後攔了輛的士送他回去。
她心想，帶個大男孩兒還真花錢，她決定下次不再帶他出來了，不然她的錢快要撐不到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