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2 / 2)

春蟬不知雪 偕妙 4208 字 3個月前

即便不願,可此刻事實已擺在眼前,饒是溫樂言心中再百轉千回,待眼前朱門一開,她也隻有屈從的份。

一步踏入東宮,溫樂言四下一瞧,這殿內立著的宮娥太監寥寥無幾,需得走上幾步路才見著一人。

她心下不由得感歎:堂堂儲君之所,竟是意外的僻靜清幽。

再抬步往裡走,入目可見,東宮規格雖還是沿用了宮中一貫的布置,可擺設卻意外的少見,比起那些琳琅珍寶,更多的還是文人字畫。

掃了那畫中山水幾眼,溫樂言沒在前殿見著太子,隻得邁著步子大膽入內。

跨過前殿便到了後院。

比起前殿的逼仄,壓抑,後院中卻是花卉繁多,滿院飄香,踩上腳下灰白色的石板路,溫樂言的心裡也不由得鬆快了些。

待走上幾步路,繞過殿門處那片假山,溫樂言卻發現在後院右側有一碧色荷花池。池旁還坐著一素袍男子,他寬衣窄袖,烏發披散,一張臉溫潤如玉,正埋頭鼓搗著什麼。

見院中並無宮娥太監候著,溫樂言思索片刻還是輕著步子上前,待湊近後她才發現男子正執著一支玉筆於紙燈上奮筆疾書。

因男子過於認真,絲毫不知那池邊淺水早已沾濕了他的鞋襪,深色靴子一下子如染了墨一般,變作上下黑灰二色。

可男子對此卻毫無所覺,依舊落筆於紙燈上寫著詩句,密密麻麻的,數也數不清。

等到他手邊十來盞紙燈皆被墨色塗抹時,溫樂言本以為這些紙燈會被拾起以作備用,卻意外看見男子一轉手將那些紙燈儘數放入了水中。

因燈是紙做的,沒多久就在水中碎裂,整個紙燈就這麼沒入了水中消失不見。

緊接著,男子似是覺著有趣,就這麼一個接一個樂此不疲的放著,端的是灑脫自在。

恍然間,溫樂言似乎瞧見了一位泥而不滓的清雅學士,而非是高高在上的東宮太子。

紙燈儘數沒入水中後,溫樂言瞧著水底不斷啄食著燈紙的魚兒略有困惑,卻被崔榮一語解惑。

“這燈紙由糖所做,就算讓它們吃下肚也不妨事。”

溫樂言側眸,正對上崔榮的一雙笑眼,當即俯身作揖,“民女溫樂言拜見太子殿下。”

細細打量著溫樂言的麵容,崔榮大步走近,遠看時還不覺得,一走近他才發現眼前姑娘的個頭比他還要矮上四寸。

見此,他不由得雙眼微眯,湊到姑娘耳畔道了句:

“從前你便比我高了一寸,如今孤才發覺原來挺直了背看人頭頂的感覺這般好啊。”

崔榮這話說的樂嗬嗬的,略帶調侃,溫樂言雖垂著頭應著規矩沒敢瞧他,卻也聽出這東宮太子竟是在嘲諷她個矮。

什麼規矩不規矩的,溫樂言一時間也顧不上了,當即仰高了脖子瞪著眼前人,“殿下邀民女來此,便是為的這個嗎,既如此,民女還是儘早回去的好,以免一時間受刺激過度犯了心病。”

說罷溫樂言就欲轉身走,她算是看明白了,什麼東宮太子,不過就是個善調戲女子的潑皮。

見溫樂言說走就走,崔榮也慌了,伸手沒敢牽她的手隻得扯住人衣袂,“孤錯了,是孤口不擇言惱了你,樂言彆生氣了。”

本就是初次麵見太子,又見崔榮如此親昵作態,溫樂言猛然記起眼前的可是東宮太子,頓時嚇得連氣都不敢生了,“殿下自重。”

一句‘殿下自重’驚得崔榮鬆了手,垂眸望著眼前滿目生疏的女子,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