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的到,不過是短短十年的光陰,竟已經將金蒲蘭磋磨成了這個模樣。
十年前,金蒲蘭的臉上總是掛著笑容,就好似無論這生活如何打擊她,都無法泯滅她內心的堅強與希望。可此時此刻,溫樂言看著樓裡蜷縮在大鐵籠中的散發婦人後,她的喉嚨就像被一團無形的東西堵住,讓她艱澀難受到發不出聲。
高樓內的擺設無疑是不符合南宛妾室規格的,這裡除了一座黑漆漆的大鐵籠外,剩下的也不過是簡單的桌椅軟榻,和四角未被點燃的燭火,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當明亮的燭火被點亮後,金蒲蘭很快就被這刺眼的亮光給照醒了,蓬頭垢麵的她從淩亂的軟榻上爬起,一抬頭就瞧見了鐵籠外留著淚的溫樂言。
“娘親......”
一步步踉蹌上前,溫樂言隔著冰冷的鐵籠,抽泣著抬手撫上金蒲蘭發間那大片的白發。
她怎麼都想不到當自己再見到娘親時,會是如今的模樣,“娘親,我是笙笙,我來見你了,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醒過來的金蒲蘭已經許久不曾見過人了,這十年裡她從沒有離開過這棟高樓,自然不知外界已經過了近十一年的光陰。因此,等再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笙笙時,她已然是認不出了。
畢竟在她的記憶中,一直藏在心裡的是自己隻有6歲大的女兒,可不是眼前這個流著眼淚的十七歲姑娘。
於是,‘啪’的一聲,溫樂言的手被她狠狠拍開,霎時間柔嫩的手背就紅了大半。
“娘親,我是笙笙啊,你不認得我了嗎?”
顧不上被拍痛的手背,溫樂言哭著急切上前卻被身後的寒林商拽住了,“烏木?”
寒林商擔憂的衝著她搖頭,轉而指了指籠內的金蒲蘭。
這時,溫樂言含著淚透過燭火才看清她的熱情嚇到了籠內的金蒲蘭,此刻的她正哆哆嗦嗦的蜷縮在鐵籠一角,嘴裡瘋言瘋語的念著,“笙笙,笙笙不在,娘的笙笙......”
霎時間,溫樂言無力的頹坐在地,笑容苦澀,“娘親,她不記得我就是笙笙了......”
曾幾何時,溫樂言是那般討厭‘笙笙’這兩個字。可現在,她卻多麼希望自己能做一輩子的笙笙,這樣娘親就不會難過,更不會失去她了。
想著想著,她起身緊抓著鐵籠想找出鎖孔好救人出來,卻無奈發現這鐵籠上竟沒有鎖孔,若想打開,怕是得費好一番功夫。
舉目無措間,溫樂言下意識看向了身側的人,“烏木,怎麼辦,這牢籠打不開。”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