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繼續揉著太陽穴,夢中的刺痛在她清醒之後漸漸消弭,化為一片空白。
她眉頭微皺,有些疑惑地喃喃道:“剛剛我好像做了個奇怪的夢,但是我想不起來夢見的是什麼了。”
最近這幾天,她夜裡總是多夢,即便點了安神香,也睡得不太安穩。
即便夢醒之後便會忘記夢中場景,但她的情緒卻會被夢影響,在醒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陷入情緒中,有些悵然若失。
片刻後,她才反應過來慕白沒有接她的話。
慕白此時依然裹著披衣,應當是剛從外麵趕回屋後沒有休整,就直接來闖進她寢室等候見她,臉色極為陰沉,目光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宋元安心一沉,暗道不好。
“對了,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宋元安咽了咽口水,坐正了身子,試圖緩和氣氛,“你有什麼事,要那麼急著回來跟我說嗎?”
雖說慕白隻是宋元安的下屬,但與她並無主仆之分。
慕白是宋元安生父一手為她栽培的心腹,從出生起便培植他為今後輔佐在她身側的人。
宋元安父親逝世之時,宋元安還隻是個孩子,他位宋元安謀劃,臨終之前要求宋元安敬慕白為兄長,今後諸事皆要聽從慕白。
對於宋元安而言,慕白照料和教導她的時間比她父親還要長,於她如師如長,如父如兄。
也因此,宋元安對他有著天然的尊敬……和害怕。
看到他如今這副表情,宋元安簡直心虛得要死。
“殿下明知故問。”
慕白冷著臉,氣壓低得有些令她有些不敢抬頭。
他抬手將厚厚的一遝信件放在宋元安床前。宋元安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那全部都是近來五皇女府給他彙報的府中情況,沒等宋元安接話,他就繼續說道:“殿下可否解釋,府中新來的那位郎君,究竟是怎麼回事?”
聽到這話,宋元安感覺頭又痛了起來,忍不住伸手揉太陽穴。
前些日子,宋元安的封地出了點事,慕白替她前往處理。
宋元安的封地在豫州,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快馬加鞭,往返一趟少說也要一月有餘。
就在這期間,燕朝發生了一件大事。
燕朝軍隊在南方大勝楚國,直接攻破了楚國國都,俘虜其君主極其所有皇族子嗣,帶著滿箱戰利品凱旋。
女帝大喜,下令滿城掛滿彩幡慶賀,親自出城迎接軍隊,並在宮中設宴,犒勞諸將士。
本來這種事情也和宋元安無關。
宋元安隻是個閒散的皇女,自小體弱多病,跑出去風吹兩下就可以立刻倒下躺個好幾天的那種,多年以來深居簡出養身體,連府門都很少邁出,和朝政有關的,哪怕是天大的事情更是碰都不碰一下。
宮宴多應酬,且人氣混雜,與人來往多,容易被招惹是非,慕白在府中的時候,向來不喜歡她去參加這種活動,多是找借口推脫。
這次碰巧慕白外出,沒人能管住她的腿,宋元安沒忍住,跑去看熱鬨。
隻是沒想到,這一看,就看出事來了。
就在慶功宴上,楚國的亡國之君,被當成戰利品的一部分,獻給燕朝女帝。
關於這位亡國之君的傳言,早在大軍抵京之前,就在京中沸沸揚揚。
倒不是因為說這位亡國之君有多麼英勇神武,治國有方,被俘虜了可惜,而是因為他的美貌。
聽聞燕朝大軍攻破楚都的時候,為斬草除根,主帥下令包圍皇宮,殺儘楚國連氏皇族,一個不留。
然而火熱朝天正殺到一半的時候,卻猛地停了下來。
因為軍隊闖入大殿後,見到了楚國的國君。
據說這位國君容貌驚豔絕倫,殺紅了眼的將士一看,竟是驚為天人,紛紛呆滯住了,手上的屠刀生生停了下來。
士兵沒有辦法,找來了統軍的主帥,主帥也覺得殺之可惜,乾脆收回了屠殺的命令,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