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時候,倒在地上撒潑的男人立刻就彈了起來,歡欣雀躍地朝宋元安的方向撲了過來,“阿善,是你嗎?你可好久沒有來看祖父了!”
“站定!”
宋元安連忙後退了幾步,才沒讓他摟在懷裡,“你剛剛打完滾,渾身都是臟兮兮的,不要碰我。”
名叫永川的內侍看到宋元安,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連忙喊道:“五殿下,你讓君上先回去,昨夜君上腹瀉不止,禦醫說不能讓他吹風受寒。”
宋元安轉身看著那個男人,他像是被宋元安方才一躲傷到了心,淚眼汪汪地看了過來。
宋元安正色嗬斥道:“聽永川的話,回屋,不然我以後就再也不來了。”
“彆、彆,祖父聽阿善的話,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他可憐巴巴地看著宋元安,這時候名叫永川的內侍也從地上起來,拍拍衣服上麵的灰,二話不說把那個男人給拽了進去。
“這次多虧五殿下了,君上糊塗了多年,年紀越大,就越像個小孩子一樣愛鬨。”
屋裡燒了炭火,比外頭要暖和得多。
永川回頭看了一眼貓在櫃子後麵的男人,給宋元安倒了一杯熱茶,“殿下也很久沒有來了,你先在此坐一會吧,廚房裡還在煮著藥,待會哄一下君上喝藥,他會聽你的話乖乖喝下去,不然又得我費功夫灌了。”
放下茶杯後,他就去了廚房的方向,“我去看看煮好了沒有。”
等永川出去,那個男人才巴巴地從櫃子後麵爬出來,來到宋元安麵前。
“阿善,他可算走了,”他趴在桌子上,對宋元安說,“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宋元安心想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是還是順著他問了下去:“什麼東西?”
神秘兮兮地從身後掏出一塊手帕,欣喜地在宋元安麵前展開,“你看,核桃酥,你最喜歡吃的東西了!”
“……”
那是幾塊發黴的酥餅,深秋天氣乾旱,這東西依然爬滿了黑斑,起碼放了有十天以上了。
他把東西如數家珍地放到宋元安身前,眼睛是亮晶晶的,這般明亮的眼眸,向來隻有在稚童眼中才能看到。
宋元安深深吸了口氣,“你瞞著永川又偷偷藏點心了?”
“你快吃,”他警惕地往永川離開的地方看了一眼,氣呼呼地說:“那個壞人總是要把我的東西丟掉,趁現在他走了,你快吃。”
“祖父!”宋元安壓住他的手,按住桌子上,她搖搖頭,歎息道:“我是元安,不是你的阿善,你的阿善喜歡吃核桃酥,但我一點也不喜歡。”
被宋元安這樣一說,他立刻就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有些惶恐和局促,“祖父現在隻有這些了,阿善你不喜歡吃了嗎?我記得你小時候很喜歡吃的!”
宋元安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其實多年來,相似的話宋元安已經反複說過無數遍,眼前這個人雖然癡傻,但是大部分時候可以正常與人交流,唯有這句話,他從來都聽不懂,聽不明白。
也不知道是他真的不明白,還是裝作不明白,又或者是壓根不想明白。
宋元安隨後隻是溫和地笑了笑,轉移話題道:“祖父,你先聽說一件事好不好?”
他眨眨眼睛,立刻露出了個認真的表情。
“祖父,”她緩緩地說,“我昨日娶了側夫。”
“啊!”他的眼睛猛地瞪大,裡中閃爍著驚喜的光,“是哪家的小公子?”
“他名連書晏,是楚國人,”宋元安看著他的眼睛,緩緩說道,“是個很漂亮的孩子,和祖父當年一樣好看,如果你見了,一定會喜歡的,下次入宮,我帶他來見你好不好?”
他小心翼翼地問:“那阿善喜歡他嗎?”
宋元安點點頭,“喜歡的。”
聽到這話,他歡喜起來,開始絮絮叨叨:“喜歡就好喜歡就好,祖父告訴你,無關乎家世和樣貌,無論是娶正夫還是側夫,都要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