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水牢(2 / 2)

女帝 紅花蓮子白花藕 5072 字 3個月前

幼時在宮中,明明都是皇子,但皇兄出遊時,身後總會跟著一大堆仆從奴婢,自己非但沒有仆從,就連出遊的機會都少有;皇兄哪怕隻是磕了碰了,半個宮廷都會被驚動,而自己就算是感染了風寒,也隻有奶娘一個人在身邊照顧;皇兄將他推入水中致使濕了衣袖,即便他險些溺水,人人卻都在責怪他不懂事……

而南魏帝姬本該是這蒼穹間最為明豔的驕陽,被無數人追著捧著,但驕陽似乎並未意識到自己生來耀眼,而是努力想讓所有人注意到她內在的光芒。

他又怎會輕視她呢?十年來身經百戰,唯一的敗績就是遇到了她。霸業之路難行,她是他親自挑選的盟友。

他的誌向與理想,必須借助南魏之力一同完成。如若她不願做這個盟友,那他便隻能與她為敵了。

可惜驕陽似乎沒聽懂他言下之意,隻覺得“金枝玉葉”不像是什麼好詞,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將好不容易直起身來的拓跋禹又給按倒在塌上,冷哼道:“你少在這兒給我陰陽怪氣!”說完這才氣哼哼去沐浴。

拓跋禹:“……”

他所求不高,真的隻想安安靜靜坐著而已。

將自己完全浸沒在溫熱的水裡,孟君軻腦中思慮萬千——無論如何她都不敢相信拓跋禹會叛國,難不成是他意欲假意投誠,摸清南魏家底之後再反將一軍?

連日的操勞與此刻的憂慮化作繩索層層疊疊束縛住她,在一片水汽氤氳之中,孟君軻逐漸模糊了視線——她陷入沉睡。

那廂拓跋禹得償所願靜坐半晌,卻遲遲不見孟君軻出來,試探喚道:“殿下?”

無人回應。

心頭頓感不妙,若是帝姬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什麼事,南魏怕是明天就會同北魏宣戰!

他艱難地從塌上下來,蠕動著亦步前行。好不容易繞到屏風後側,發覺這人隻是頭靠在木桶邊緣睡著了,尚未來得及鬆一口氣,帳簾便被人從外麵打開——陳瑾本欲前來為孟君軻更替暖爐,看到這一幕不禁目眥欲裂,怒嗬道:“你這賊子!膽敢輕薄殿下!你對我家殿下做了什麼?!”

拓跋禹:“不……”

陳瑾:“來人啊!快將這個賊子押回大牢!”

被這吵鬨聲驚醒,待孟君軻睜眼之時,自己已然被披風包裹嚴實,陳瑾則是隔著被褥一樣的披風緊緊摟著自己,而“淫賊”拓跋禹已經被李武他們拉遠了。

孟君軻:“?”

陳瑾眼眶都紅了,嚶嚶哭個不停,甚至要拿劍割下左手以此謝罪,說什麼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帝姬。

孟君軻好說歹說,解釋半晌又哄了半天,這才讓陳瑾打消這個可怕的念頭。隻不過小姑娘走的時候,還是抽噎著,恨不能親自手刃了拓跋禹。

待一切都安置妥當,瓢潑大雨已轉至連綿小雨,隱隱有將要停歇之勢。

再度回到水牢,拓跋禹依舊是那副安之若素、坦然處之的模樣,“帝姬不妨聽聽我的提議?若殿下覺得不可行,便也不用再大動乾戈將我放出去了——在下可不想三顧地牢。”

既如此,孟君軻倒也不拘泥於這些形式,她拿來一根蠟燭照亮整個水牢,雖仍是俯視,語氣卻沒了之前的輕佻,鄭重其事道:“將軍請講。”

“敢問殿下,若我手下再加一萬精兵,殿下可有把握贏我?”

即便再加一萬精兵,拓跋禹手下所率隊伍也僅為北魏所派半數,實力懸殊依舊巨大,但有了這一萬精兵,孟君軻……還真沒把握贏他。

北魏戰鷹這個名號並非浪得虛名,拓跋禹極為敏銳的軍事才能與生俱來。而更可怕的是,這樣一個天才,卻還在軍營裡實打實曆練了十年有餘,論謀略論帶兵,皆不是孟君軻一個初入戰場之人能夠相提並論的。

見孟君軻沉默,拓跋禹又追問道:“殿下既然不語,想來也是認可在下帥才之能。恕禹冒犯,殿下是否有意皇位?”

極為敏感之話就這樣被他輕飄飄問出,孟君軻不禁雙眼微眯,睥睨道:“本座是南魏唯一的繼承人,這天下遲早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