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養花(1 / 2)

女帝 紅花蓮子白花藕 3454 字 2個月前

[]

燭火在屋內明明暗暗躍動著,孟君軻卻隻覺得麵上無光得很——原來在帝姬府其他人眼中,自己便是如此一個犬馬聲色、不知節製的色魔嗎?也不知他們從哪兒找來這些亂七八糟的衣裳。

她還道這拓跋禹為何睡覺都要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原來是這層緣由!

見她沉默不語,禦醫隻當是帝姬默認了,醫者仁心忍不住囑咐道:“這位公子緊繃了數日,如今精神陡然放鬆,本就精血虧損、易染病邪,是以帝姬萬萬不可強行房事,平日裡也該給他穿得舒適些。”偷偷瞥了眼帝姬一臉麻木的表情,他最後鼓著勇氣說了一句:“這位公子身體底子甚好,隻需半月休養便能繼續如常侍奉帝姬。”

“侍奉”兩個字他說得無比隱晦,卻又無比耐人尋味。

孟君軻真想對天發誓,她還不至於荒唐到去霸王硬上弓一個病人!但不知為何,所有人都堅信這位來自北魏的二皇子體格健碩,若非帝姬太過“勇猛”,他也不至於遲遲不見痊愈。

不過拓跋禹此次病情確實來勢洶洶,流水般的藥湯送來,他卻連咽都咽不下去。孟君軻不信這個邪,親自捏著他的下巴灌了半碗進去,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拓跋禹差點兒沒把膽汁也嘔出來。想說些什麼安撫她自己沒事,但他整個人昏昏沉沉,連睜開眼睛都成了一件需要力氣的事情。

他拖著消瘦的病體,下巴愈發薄尖,麵如紙色襯得睫毛濃密黑長,整個人比當初被關在水牢時還要虛弱,當真是我見猶憐。孟君軻不知該如何形容,但見他如此,自己心裡反而癢癢麻麻的,好似很是憐惜,但又忍不住想將他一口吃掉。

這真是相當奇怪的一件事,以往他在戰場上熠熠生輝的時候,自己隻想折斷他的翅膀馴服他;但現在當他虛弱無力地被關進自己寢宮,她又想將他捧在手心裡好好照顧,就像精心飼養一朵名貴的花那樣。

他真像一朵花啊——孟君軻在心底忍不住默默想道。

這真是奇怪,拓跋禹的諢名她也聽過許多,好聽一些的有“戰鷹”“守護神”,不好聽的有“瘟神”“煞神”,最近因為自己的緣故,他還多了個“以色侍人”的名頭。但天底下這麼多人,怎麼就沒人發現他像一朵花呢?

“我想像養花那樣養你。”孟君軻一麵撥開他被冷汗浸透的發絲,一麵自言自語努力捋順自己的邏輯:“你當初奄奄一息,要不是我像澆灌鮮花那樣喂你精血,你早就枯萎了。說你是我養的花,這又有什麼錯?”說到後麵,她愈發理直氣壯。

半夢半醒間,拓跋禹仿佛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絮絮叨叨說他是自己養的花。而那個人仿佛真的將他當成較弱的鮮花在照顧,為他擦汗給他喂水。

原來,當一朵花就可以得到自己二十年都沒有過的關心與愛意嗎?朦朧間,他想要支起身子對她說:“那我願意當你的花。”可他一句話也說不出,換來的唯有撕心裂肺的咳嗽。

但孟君軻總覺得這事哪裡透著古怪,她略一思索,決定問問於“養花”一事經驗頗豐的鄭瑜。

鄭瑜這廝實在命好,此一行拓跋禹幾乎去了半條命,孟君軻也遭了不少罪,但人家鄭大姑娘愣是連半根頭發絲都沒傷著,甚至順道還拐了個小郎君一路同行。

彆人歎她命好,她從來也隻會樂嗬嗬道:“我自幼便是有福氣的,算命師傅說我的命格並無什麼特殊之處,隻是簡簡單單順遂一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