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風平浪靜的手機屏幕壁紙。
罵一聲臟話。
塞回抽屜裡。
第四節英語課,為了不讓自己顯得過於的白癡,她乾脆撐著腦袋躲書後麵睡了一節課,下課鈴驚醒,條件反射地還是伸手拿手機——
所未有地認為屏幕上應該有一些不同的變化。
當然還是有。
然後堆積來的失望變成了十分鐘看一次時失望程度的四點五倍濃鬱……
真的非常作死。
“單善,中午吃什?”
“不道,我回家吧?”
“那你怎回去啊?”
“打車,應該。”
一波無精打采的對話。
一邊看也看提問的邵杏,她咬著下唇,點開微信,確認了不是手機通模式出了問題而是真的有新消息推送,她指尖略過了“爸爸”“媽媽”“哥哥”,懸空某個熟悉的頭像上,猶豫。
猶豫夠了,點進去。
指尖正要不要把光標點對話框上猶豫,她的備注昵稱旁邊,顯示出了“正輸入中”。
她眨巴了下眼,屏住呼吸。
【隻會狗叫的人:午飯哪吃?】
單善:“……”
單善放下手機,轉頭看向邵杏:“你中午想吃石鍋拌飯嗎?我突然不想回家了,學校麵商業街路口開了一家新的,第份半價,聽說味道不錯,我一直想要試試,還想要吃炒年糕。”
邵杏:“……”
邵杏:“啊?”
邵杏:“怎了?”
單善:“什怎了?”
邵杏:“你又活了?”
單善:“……”
低頭看看上一秒某人的發信時間,12:44,現時間,12:46,剛過分鐘,行叭。
打字。
【積德行善:我和朋友要吃學校門口新開的韓料。】
【隻會狗叫的人:我送你過去?】
【積德行善:一吃啊?】
【隻會狗叫的人:不吃那玩意,甜不嗖的,豬不吃。】
輕一聲。
【積德行善:牛批。】
放下手機。
邵杏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圈:“可以,這是真的活了。”
……
戴鐸把單善推出校園門時,人絕口不提今天早上的事。
正常的說話,正常的聊天,更是誰追究沉默了一上午的微信到底怎回事。
隻是快走出校園門時,遠遠地看見了唐以笙,然後戴鐸叫住了她,回過頭來的女生驚訝又驚喜。
單善想這踏馬是什離譜的劇情。
周圍人分分側麵,看著他們的校草走向他們的級花,有了早上戴鐸推單善進學校時那種驚訝的目光,大家看上去很理所當然——
那種默契的默認氣氛,讓人燒。
戴鐸走過去和唐以笙說話的第一秒,單善原距離他們大概一米多遠,猶豫了下,她自己操作著輪椅,又往五米開的方向挪了挪,停下來。
抬頭看了眼不遠處攀談的人,她迅速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擺弄自己的手機。
過了一會兒,人已經湊一不道拿著手機交換微信還是怎著——
單善能看下去,因為邵杏到了,不道發生了什,她收拾書包下樓就看見戴鐸和唐以笙說話,她親愛又能說會道的朋友像個憨批似的旁邊低著頭劃拉手機。
“……”邵杏向,麵無表情地站她麵,“吃飯嗎?”
單善抬頭,說:“吃。”
然後她走了。
走的時候回過頭,他抬頭,沉迷和唐以笙搗鼓手機。
走過三家商鋪,他還是過來。
走過五家商鋪,他們彼此消失人海。
走過一條街,她拿出手機看了看,手機安靜如雞,有詢問“你去哪了”也有“你怎走了”,什提問有。
當推開新開的、熱鬨的韓料店店門,進入餐廳,麵對周圍說說的同學們和上班族們,單善有些恍惚——
如果暗戀一個人就是這樣患得患失,每天死去活來,她真誠希望自己還是不要再喜歡他了。
人一生能經曆多少次失望呢?
大概大部分交代給了自己那有始無終、可悲的初戀吧?
“邵杏。”
“啊?”
“我對戴鐸下頭了。”
邵杏翻了個白眼。
“事,一會兒你就又上頭了。”
……
單善認真地等著她的石鍋拌飯,當飯和熱騰騰的嫩豆腐湯端上來的時候,她一直注意門口的餘光看見門第n次推開,戴鐸走了進來。
走到她麵坐下時,她發現,自己那一肚子怨氣已經消了一半。
……很,邵杏果然是大預言家呢。
戴鐸往那一坐,也不搭話就玩兒手機,單善忍不住了:“聊天聊那開,我走了你不道。”
換了任何一個正常男子,這會兒該嗅到那醋意熏天。
她說出來後悔——
可惜根控製不住。
可惜麵的不是正常男子,他隻是掀了掀眼皮子:“啊,你不是說了中午韓料,還能上哪去?過來找你不就完了。”
單善:“……”
他的語氣過於理直氣壯。
導致還剩下的一半怒火又少了一半。
為了他的光明磊落。
乾。
她低下頭吃飯,檢討自己是不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這時候,一個手機伸過來——
她茫然地抬頭,發現上麵是某個某寶頁麵。
“那個女的,”戴鐸像是認真地想了下她的名字,完了像還想來,慢吞吞“啊”了聲,“就那個,我看她穿羽絨服不錯,問她要了鏈接,你看給你整個?”
單善捏著湯勺,看著麵手機屏幕裡的某寶頁麵——
四位數的羽絨服,能把人從頭捂到腳那種。
她抬眼,從手機邊緣上方看向舉著手機的少年。
“羽絨服是用來穿的,不是用來蓋腿的。”戴鐸說,“給你買,要不?”
“……”
”不要也得要,”他又說,“因為已經買了——啊,賣家已經發貨了,還挺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