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所欲言的江既白被笑眯眯的明錦盯得有些心亂,“晚膳可是還沒用呢,你彆這麼招我!”
明錦瞬間大為無語,“我隻是在表達對世子你的敬佩之情!沒想到世子對女子的心態了解得如此之深,想來應該都是經驗之談!”
江既白頓時提起十二分警醒,嚴謹地糾正她:“我不是了解女人,是了解怎麼賺她們的銀子。不僅女子,你知道這世上哪三種人的錢最容易賺嗎?”
明錦虛心求教:“哪三種?”
“愛美的女人,好色的男人,還有敗家子!”說罷,江既白得意地哈哈大笑。
明錦也跟著失笑出聲。不錯不錯,這些年在京城沒白曆練,人間百態體察得挺入微。
卿雲帶人擺好飯菜,照例退了出去。明錦和江既白都沒有讓人伺候著用飯的習慣,兩人邊吃飯邊說些閒話,反而是難得的獨處時光。
說著說著,就提起了嶺南購糧的事,聽到江既白要將這些生意慢慢交給她打理,明錦很痛快地就接下了,“外祖母再過幾日就回京了,到時候咱們也該見上一麵。她老人家有不少故舊在嶺南,可以引薦給咱們。”
嶺南的商人頗多,但真正稱得上豪商巨賈的,被統稱為“四象八牛七十二金狗”,個個富甲一方,其中又以“四象”為首,據說這四家的家資,每年的進賬堪比國庫。
而明錦的外祖母,就是嶺南“四象”之一,龐家的姑奶奶。
江既白讓樊五打著他的人情去找的顧老爺子,也是嶺南“四象”之一,顧家的人,卻不是本家一脈,而是旁支一族。
旁支的能力尚且如此,若是正經的本家出手,該有何等力量?
江既白這次算是切切實實體驗到了姻親的助力。但是這些年他習慣了靠著自己打拚,突然多了雙翅膀一般的助力,一時間感受有點複雜。
“是不是覺得自己走了捷徑,不踏實?”明錦給他倒了碗苦蕎茶,看透他的想法,笑道:“一切世俗緣法,皆在於互利,尤其是生意往來。外祖母的引薦是一回事,成與不成卻是另外一回事。隻要是談得成的合作,便是互惠互利,沒人會做賠錢的買賣。至於真正的家人之間,就不用算得那麼清楚了,親人,不就是互相虧欠嗎?”
明錦笑得促狹,“王爺被你氣急的時候,就沒罵過你是討債鬼?”
“哪用得著氣急,平時都是掛在嘴邊的!”想到他老子提著家法滿院子追打的情景,江既白忽然有些想念了,可能自己真的是賤骨頭。
“老子有的是銀子,不怕討債,來一窩都行!”豁然開朗的江既白忽的湊近明錦,笑得一臉雜念。
明錦沒好氣地一把推開他的臉,“你先養的起我再說吧。”
想到胡先生之前給他看的宴會結算賬簿,滿腔豪言壯語堵在胸口,江既白又給生生按了下去。
在他家夫人跟前,他就不配說“有的是錢”這四個字。
賺錢之路,任重而道遠啊!
當然,感慨歸感慨,賺錢歸賺錢,製造討債鬼的重任依然當仁不讓!
胡鬨了多半宿,從溫泉浴池被抱回床榻上的明錦幾乎沾枕頭就睡了過去。這一覺她睡得格外酣沉,迷迷糊糊醒來時習慣地伸手去摸卿雲放在床邊小杌子上的茶盞,不料手伸出去一半就被一隻溫熱的大掌給包握住了。
“想要什麼?”江既白握著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剛剛睡醒的嗓音還帶著些嘶啞。
明錦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半閉著眼睛開口:“渴了,想喝水。”
江既白低低笑著,坐起身端起小杌子上的茶盞,將人半抱起來親自喂她喝水。
兩口水下肚,明錦徹底清醒過來,搶過江既白手裡的茶盞自己端著喝。
一大早就這麼膩膩歪歪,太墮落了!
明錦暗暗自省:可不能再這麼被慣下去了。
“都這個時辰了,你怎麼還在賴床?”明錦喝完水,口不乾舌不燥了,理直氣壯質問她的枕邊人。
作者有話要說:明錦:我可以賴床,但是你不行。
柿子:極致的雙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