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飼養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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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以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想象中東西砸門的“哐當”聲,正考慮要不要敲一敲門,吸引一下小少爺的注意力,卻看見門把重重地轉了一下,隨著一聲清脆的金屬響,房間被開了條縫。

官周的背影從那條縫裡一閃而過。

謝以訝然地動了動眉梢,顯然是設想到了諸多種情況,就是沒料到小少爺選擇了最正常的方式開了門。

他不緊不慢,伸了食指抵著將門縫推開一半,裡頭的人隻給他留了個不好惹的後腦勺。

他也不急著近,倚在門框上遠遠望過去,明知故問地又重複了一遍:“能進麼小朋友?”

官周頭也不抬,沒好氣地說:“這你家,你問我?”

這個時候知道戶主是誰了,剛剛分地盤的時候可沒見著有顧慮。

謝以笑了一聲,得了應允進了門,順手將房門往後一推,給合上了。

官周手指無意識地蜷了一下。

謝以安排的這間房間雖然大,但這種大也隻是對一個人來說剛好有些寬敞。如今關了門,塞了兩個人高腿長的男人在裡頭,就襯得房間有些狹小,甚至逼仄。

官周聽力一向敏感,這樣古怪的安靜氛圍裡,隱約還能聽見謝以均勻的呼吸起伏。這種聲音給人一種他們挨得極近的錯覺,會偽造一種親近的假象。

官周不是容易和人親近的性子,特彆是這一身生人勿近的氣質,基本上能將路過人全趕到一百米開外。如今和這位今天剛見上麵的“舅舅”共處一室,心裡非常變扭,特彆是這位謝姓舅舅的笑麵虎模樣和謝韻同出一派,並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現在都有點納悶,是不是姓謝的都這樣,還是隻有他們一家子這樣。

反正,這種感覺讓他不爽。

大少爺從不委屈自己,堅信不爽不能消失但是可以轉移,隻要讓彆人不爽了他就可以爽一爽了。於是毫不糾結地轉過頭,冷冰冰地看向謝以,嘴唇動了動:“滾出去。”

謝以:“?”

他笑了,彎著眉眼說:“不好吧,我才剛進來。”

“那正好,你就當作沒進來。”官周毫不留情,冷酷得像個沒有感情的殺手。

謝以“嘖”了一聲,將一直低放著的左手抬了抬,引了這位殺手的注意,笑道:“留點麵子,我是來送外賣的。”

官周這才發現,他手裡拿了個玻璃杯,裡麵裝著乳白色的牛奶。

那杯牛奶看上去挺熱的,正往外冒著霧氣,玻璃杯裡壁上被蒸騰出了水珠,有幾顆蓄得飽滿了的水珠,沿著杯壁往下滑落,又融進牛奶裡。

謝以握著杯子的那隻手,指腹和牛奶就隔了層薄薄的玻璃,一般來說皮膚受到這種程度的熱意,相當於活血化瘀,怎麼也會浮一層熱出來的紅。

但是他的指腹依舊是蒼白的,像雕塑館裡的工藝品一樣沒有溫度,官周光是看著就能想象到那種涼意。

謝以走近幾步,將玻璃杯放到他麵前的桌子上,見他愣神,伸了那隻官周正看著的左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麼?後悔對新任飼養員擺脾氣了?”

他笑了笑,停了一會兒又說:“你放心,我責任心挺重,不至於讓臭脾氣的小貓挨餓。”

“你真該連腦子一起治治。”官周無可救藥地看了他一眼,下巴對著桌上那杯牛奶點了點,抬頭望他,“她跟你說的?”

這話說得雲裡霧裡的,但是他們心照不宣,一聽就能聽出來這個“她”指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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