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剛要開口,晏綾提前道:“哥哥,你這次去,能保證平平安安地回來嗎?”
“當然能了,我肯定年底之前就回來。”
晏綾仿佛並不相信,抿著唇神情有些焦躁。
晏楚知道,這神情就是要發作,要犯病的前兆。
“怎麼了?”晏楚低聲問她:“是不是有誰跟你說了什麼?”
晏綾囁喏一陣,還是坦誠:“日前進宮,太後跟我說的,說你這一去凶多吉少。”
晏楚眸光一暗,麵色陰沉。
雲絛這個女人,真是又蠢又不安分。
她非得要在晏楚這裡找點存在感,要向晏楚證明些什麼。
但雲絛不該幾次三番挑撥晏綾。
她畢竟是個病人,情緒和精神都極不穩定,誰都無法保證她會做出什麼傷害自己或者傷害彆人的事。
晏楚恨得牙癢癢,但明麵上他還不能刺激到晏綾,道:“太後跟你開玩笑呢,你彆瞎想。這一次我不帶賀堂去,他就在府中照看你,你有什麼事就告訴賀堂,知道嗎?”
晏綾呆愣愣地點頭。
晏楚拍拍妹妹的肩頭,示意安慰,本來已經打算走了,可又轉身回來。
晏綾問:“還有什麼事嗎?”
晏楚躊躇一陣,還是下定決心道:“阿綾,一段時間以來,我都在查當年的事...”
晏綾要開口,晏楚打斷她:“你先彆激動,我是想說,我不想你一直陷在泥潭裡,慢慢地我會將事情告訴你,你也要學著麵對,這樣對你的身體才有好處...”
對她的病才有好處。
不然晏綾總是鑽牛角尖,總是陷在對抗的情緒裡,動不動大吵大鬨,神思混亂,對身體是種極大的消耗。
晏綾此時沒有吵鬨,好似在認真思索晏楚說的話。
晏楚道:“哥哥的良苦有心,你能理解嗎?”
晏綾眨眨眼睛,眼圈泛紅了。
好像懂,又好像不懂。
她還是排斥,很委屈地在排斥。
晏楚感到無力,賀堂上前來,對晏楚道:“大人,你既然要出門辦事了,就給阿綾點時間,讓她自己慢慢捋一捋,彼此都冷靜地想一想。或許等你回來,阿綾就想通了,就能接受你說的任何事情了。”
晏綾還在發愣,人已經神遊天外了。
這是又要犯病了。
晏楚深深地歎了口氣,叫人扶著晏綾坐上馬場先回去了。
賀堂還要再送晏楚一段。
本來晏楚已經定好今天行程多少,畢竟事情緊急,不能慢悠悠地走走停停。
路過驛站時,眾人以為不休息了,準備繼續往前走的。
可晏楚企卻意外地勒住韁繩,停住馬匹,駐足觀望了片刻,似乎陷入了沉思。
賀堂就覺得這地方很熟悉。
想了許久才發覺原來是那年徐漪被送到霍州去。晏楚騎馬去追,就停在這個驛站,兩人站在山坡上遙遙相望。
賀堂那會就跟在晏楚後麵,所以覺得此情此景這麼眼熟。
正想著,但見視野中的山坡上真的出現一輛馬車。
從車上走下來幾個人。
徐漪的披風和帷帽被風吹起來,層疊的襦裙像是盛開的花瓣在空中飄搖,顯出她窈窕曼妙的身姿。
賀堂興奮地一指:“是徐女君!”
晏楚早就看到了,歡快地揚起馬鞭,徑直衝上山去。
在離徐漪幾十步的地方停住,晏楚來不及安頓好坐騎,翻身下來,丟了馬鞭,興奮地跑到徐漪跟前。
他喘著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