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知道。”
“後來晏楚反撲,調兵衝進皇宮把幽帝趕下龍椅。”
“這個我也知道。”
徐湧搖頭:“但你不知趙國公坐山觀虎鬥,彼時晏楚扶持傀儡上位,趙國公表示立馬擁護,集結一乾大臣抨擊祖父,說他公報私仇,濫用職權,蠱惑皇帝,禍起蕭牆,提議將祖父處死,以儆效尤。”
徐漪還真不知有這麼一段。
朝廷之爭,你來我往,你進我退,趙國公是想借晏楚的手企圖收漁翁之利。
薑桓哪裡是真的為晏楚好,哪裡是真的擁護他,他是怕徐太傅經此一事,成為幽帝的心腹,一躍到自己頭上,所以趕緊落井下石,將徐家狠狠踩在腳下,不許翻身。
徐湧說:“當時有很多跟隨晏楚的朝臣聽信了趙國公的鼓動,他們大部分人在那場爭奪中損失慘重,都對祖父憋著一口氣呢,聽說聯名上書要處死祖父的人就多達二三十人...”
徐漪倒吸一口涼氣,朝堂爭鬥之激烈超出她的想象。
“可後來,祖父和哥哥們並沒有被斬首...”
徐漪剛說完,忽而大悟,“是...晏楚?”
徐湧頷首,“晏楚力排眾議,將斬首改為流放。如果說改判是晏楚不想落入趙國公威逼利誘的圈套,也許你的因素不是唯一,但實則,崖州雖然偏遠清苦,可我們的日子並不算難過,不必像其他犯了重罪的刑犯一樣,要做勞役和苦工,徐家在崖州有宅子,有仆人,隻是行動不自由,其他的,跟尋常富戶無異。這些大約都是晏楚看在你的麵子上。”
徐漪頓時百感交集,怔愣半日,歎息道:“我從未聽晏楚說起過。”
“那你沒有跟他說起過嬋奴的身世。”
徐漪垂眸:“如果不是沈聰來鬨,我是想把這個秘密咽進肚子裡的。”
“你看你也是,你們都是一樣的。”
徐漪不解,“怎麼一樣?”
徐湧一笑,“明明都為對方留了一線,卻又說不出口。因為不確定這一線,足不足以彌補裂痕,重修於好。”
徐湧說的沒錯,就是因為心裡從未減輕對晏楚的愛意,但覺得害怕,不論做什麼,總覺虧欠。
好在徐漪現在曉得真相了,還不算很晚。總好過滿頭白發,或一人入土,再從旁人嘴裡得知,那才是為之晚矣,悔不當初。
兩人相對而坐,沉默許久,徐湧看妹妹嘴角泛起一絲微笑,道:“我以為你會傷心流淚,大哭一場。”
“哭什麼?”
“不覺得唏噓感歎嗎?”
“當然覺得,你給我的消息,最好的時候是五年前,其次就是現在,我該高興的。”
這回輪到徐湧怔愣,轉而一笑,“三妹,你長大了。”
徐漪玩味地笑,“二哥也長大了,之前從沒聽你談論男女之情,可剛剛聽你說的頭頭是道,仿佛自己親曆一般。”
要知道當初在長安有多少貴女閨秀都想嫁給徐湧,偏他眼高於頂,如同謫仙,戲謔睥睨世間所有女子,就連華瓔那般出身那般相貌性情,皆絲毫不入徐湧的眼。
徐湧沒有反駁,低頭淺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我也老大不小了。”
“確實,若是平常人,早就兒女雙全了。”
徐漪本是開玩笑,可徐湧抿著嘴唇,神色鄭重。
徐漪驚呼:“不是真的吧?二哥,是,是何方仙女?”
能將你這樣挑剔的人拿下。
“其實,你是認識的…”徐湧正要開口,隻聽外麵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