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嬸嬸坐在旁邊,並不說話,隻是偷偷打量徐漪,個個神情都尷尬怪異。
該怎麼親近徐漪呢?
若不是她跟晏楚私奔,或許就沒有徐家被流放的事。
就算晏楚安排得再好,千裡路途,總歸不比上長安富貴安逸,他們吃得苦都可以算在徐漪的頭上。
這就是徐漪不想來的原因。她不敢說不關她的事,可又無法脫罪。
很難受,很彆扭。
幾個嬸嬸就這麼看著徐漪,看她跪在堅硬冰涼的地上,沒人給她求情。
屋裡很多人,卻安靜地出奇,透出些怪異和荒誕。
跪了半刻鐘,徐漪的身子有些晃悠,嬋奴年紀小,更是支持不住,徐湧看不下去了,站出來剛要開口。
嬋奴突然問徐漪:“娘親,不是要來看太爺爺嗎?怎麼都不見人呢?”
嬋奴的話猶如一塊石頭,打破看似平靜的水麵。
竹簾晃動,兩個叔伯拉起簾子,徐太傅從裡麵走出來。
徐太傅學名為一個“厲”字。
人如其名,白眉緊鎖,嘴角向下,一副極其嚴苛嚴厲的模樣。
五年的流放生活並未讓徐太傅變得垂垂老矣,反而銀白兩鬢更添戰風鬥浪的風采,背脊挺直,風骨猶存。
徐漪隻瞧了一眼,便不敢多看,低下頭去,悶聲喚了一聲:“...祖父...”
嬋奴跟著徐漪附身行禮,認真地叫道:“太爺爺。”
其聲清亮,清脆,聽的人歡喜,幾個叔伯和嬸嬸都不禁嘴角帶笑。
可徐太傅哼了一聲,冷冰冰地說:“眉眼像你,可還是有她父親的影子。”
徐潮說的是晏楚。
他當然最清楚嬋奴是誰的孩子。
徐漪心裡咯噔一下,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嬋奴有點被徐太傅的氣勢嚇到了,她討好地從隨身的包袱中取出最近寫的大字,那是打算給徐太傅指點,是拉近關係用的。
可不等嬋奴說話,徐太傅對幾個嬸嬸道:“你們帶她出去,我不想見到她。”
徐太傅治家嚴格,他發話了還有誰敢不辦,幾個婦人立馬起身帶著嬋奴去外麵,省得在徐太傅跟前討他厭煩。
剩下唯一敢反叛的徐漪繼續跪在地上。
徐湧揪心道:“祖父,叫三妹起來吧。”
“你閉嘴,”徐太傅撇了徐湧一眼,“你以為你沒錯?”
徐湧一時語塞,而後撩袍撲通一聲跪在妹妹身旁,“我就我跪,妹妹身子弱,禁不起揉搓。”
旁邊的叔伯還說什麼,徐太傅攔住,指了指門外,“滾到外麵去跪。”
徐湧將徐漪扶起來,自己頭都不回,跪在院子裡去了。
徐太傅正襟危坐,睥睨著徐漪,冷聲問:“為什麼和離?”
屋中都是男性,徐漪有些開不了口。
徐太傅接著說:“當初為了這份親事,我是煞費苦心,你犯下的錯還要我來修補,若不是沈家,你當真未婚生子,徐家臉麵豈不是被你丟儘了。”
徐漪去看幾個叔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