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到了伽藍寺。
車子停在側門,徐漪等人由一個和尚引著進了後院。
伽藍寺是大寺。殿宇、廂房眾多,徐漪雖不信佛,但少時也來過幾次。
現在去的應該是專門供貴人休息打坐用的院落。
徐漪記得,晏楚父母的靈位就安放在伽藍寺。
監院停在般若院外,道了一句阿彌陀佛,指著院子東南角一座廂房道:“那便是太師待會休息之所,他一般會在裡麵休息一個時辰。現在還沒有清場,看守的沙彌被貧僧打發走了,現在你們可以偷偷進去,再晚一點他的親衛就過來清場了,那就沒法進去了。”
朱芷蘭連連說是,從袖中取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塞於他。
徐漪一聽不對勁,“怎麼回事,不是說是遞了拜帖,為何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
胡氏怕徐漪反悔,用力握住她的手,“姑娘,彆怪舅母,我是實在無法了,你偷偷地進去,到時候見了麵,總不能把你轟出來吧...”
徐漪無可奈何:“舅母,那晏楚最恨彆人背叛算計他,他若是因此震怒,牽連表哥怎麼辦?”
胡氏大駭,驚恐萬分。
若說徐漪會遭殃,她可能還沒概念,若說會牽連她的兒子,胡氏便不敢了。
胡氏向朱芷蘭投來求助的目光,後者趕緊幫忙勸說:“怎麼會呢,憑你與太師交情...”
“我與他沒有交情。”
徐漪的語氣無比堅定。
胡氏此時也不知說什麼好,徐漪不願意,難道綁著她去?
可是人來都來了,就這麼回去,胡氏不甘心。
這般想著,胡氏膝蓋一軟,又跪在了徐漪麵前。
“舅夫人,”香雪呼道,“你骨頭怎麼這麼軟,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動不動就下跪。”
胡氏鼻涕一把淚一把,哭道:“我能怎麼辦?我一個婦道人家,沒了丈夫,現在兒子落了大獄,隻能折了這把骨頭,拉下這張老臉了。你當我願意跪啊,若是人還有點良心,也不忍心見我這把年紀還跪來跪去吧。”
香雪氣得咬牙切齒,怎麼有這般無恥又無語的人。
徐漪歎了口氣,彎腰將胡氏攙扶起來,“舅母,我去吧。”
胡氏雙眼還浸滿淚水,“真的?姑娘,你真的願意?”
徐漪點點頭:“表哥待我如親兄妹,我怎能做隔岸觀火,事不關己之的宵小之輩。”
胡氏語塞,明江對徐漪哪裡是兄妹之情,那是明晃晃的男女之情,是從十幾歲就說了想娶徐表妹的思慕之情。
之前胡氏總覺得徐漪是罪臣之後,嫁過人,還帶了個孩子,所以一直沒有鬆口。
而今,隻要兒子能好好地活下來,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
胡氏激動道:“姑娘,隻要明江能渡過難關,什麼我都答應你。”
哪怕是柳明江要娶一個帶孩子的棄婦呢。
徐漪沒答應也沒反對,她不想與胡氏在此地賭咒發誓,隻是握了握胡氏的手,隨後一個人走進了般若院。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便有穿著黑甲挎著金刀的親衛清場,將院落外的人統統趕走。
胡氏和朱芷蘭都退到了很遠的地方,胡氏揪心地望著遠處,口內不停念阿彌陀佛。
朱芷蘭心裡卻想著其他,她問胡氏:“姨母,若是成了,真讓表哥娶徐漪嗎?”
胡氏此時心煩意亂,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