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胡氏在偏殿焦急地等待著,眼看過了約定的時間,還沒聽到一點信兒,胡氏唯恐徐漪出什麼事,想著要不去院子裡瞧一瞧。
朱芷蘭連忙攔住,勸胡氏再等等看。
朱芷蘭也有點緊張,指尖捏得發白,畢竟晏楚惡名在外,那是能止小兒夜啼的大人物,萬一誘惑不成,發起怒來,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一會兒,先前領她娘們幾個進來的和尚站在偏殿廊下衝朱芷蘭招手。
胡氏瞧朱芷蘭過去,兩人低著頭竊竊私語,胡氏心裡就惴惴的,忽然聽到朱芷蘭驚呼一聲:“什麼,兩個人都?!”
胡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待那和尚走後,朱芷蘭轉過身來,臉色慘白,神情恍惚。
胡氏快走幾步上前,追問朱芷蘭:“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怎麼臉色這樣難看?”
胡氏以為計劃哪裡不妥,擔心橫生出了枝節,耽誤柳明江的案子。
而朱芷蘭奔潰的是,本來與和尚商議好了,隻給徐漪下藥,讓徐漪和晏楚顛鸞倒鳳。
一來算給晏楚送了一份禮,料定徐漪不會聲張。
二來有了這檔子爛事,胡氏肯定不會同意柳明江跟徐漪的婚事。
三來朱芷蘭就是單純地討厭徐漪,想要折磨一下她。
反正徐漪已然嫁過人,生過孩子了,跟黃花大閨女相比,沒貞潔可言。
隻要不說,徐漪不會懷疑到朱芷蘭身上,隻能吃啞巴虧。
本來設想得挺好,在徐漪佩戴的香包上撒了藥,算好了用量和時間。
哪曉得那廂房通風不夠,空氣憋悶,導致晏楚也著了道。
和尚方才聽到房間裡聲音不對,著急忙慌把門從外麵鎖了,但這隻是緩兵之計,待會晏楚出來,還不知是怎樣的雷霆震怒。
敢給當朝太師下毒,那必定是葬身之地了。
朱芷蘭整個人陷入惶恐和不安中,胡氏搖搖她的手臂,生怕是自己的兒子出事了。
“究竟是怎麼了?芷蘭,你倒是說說話啊!?”
朱芷蘭僵硬地轉頭看著胡氏,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她拉著胡氏哭道:“姨,姨母,你要救救我啊。”
胡氏大吃一驚,趕緊詢問緣由,朱芷蘭沒有辦法,隻能將事情始末和盤托出。
她倒是沒說自己對徐漪的嫉妒和怨恨,而是全心全意為了救表哥。
她這番操作讓胡氏嚇白了臉,朱芷蘭為求自保,不停地哭訴:“姨母,我真的是為了表哥。那晏太師出了名的愛美人,愛錢財,我們準備的那點或許他根本瞧不上,而徐姑娘不同啊。晏楚曾登門求娶,說明太師對姑娘是有情的。如果,如果能更進一步,那表哥的事說不定,說不定就會更順…”
朱芷蘭絞儘腦汁地辯駁,話還沒說完,胡氏抬手使勁扇了朱芷蘭一巴掌。
朱芷蘭的臉登時紅腫起來,她捂著臉哭得更大聲了,招來不少人側目而視。
胡氏將人扯到角落,壓低嗓子罵道:“你昏了頭了?!乾出這種下賤勾當,怎麼心眼這麼壞呢?萬一女君有個好歹,你良心過得去嗎?”
朱芷蘭嗚嗚咽咽地說:“我,我就是為了表哥,為了表哥我什麼事都可以做,我良心就過得去…”
她表現地真情實意,張口閉口都是為了柳明□□氏心裡焦躁難安,朱芷蘭索性將所有罪責都歸到自己頭上。
她說:“姨母,反正這事都是我的錯,就算後麵要追究怪罪,是我罪有應得,隻要表哥和姨母能好好的,莫說斷手斷腳,就算失了性命,我也心甘情願,我,我隻有一個要求…”
朱芷蘭眼含熱淚,“我隻求把我葬在我娘的旁邊,讓我在地下陪著娘親。”
一提到朱芷蘭的娘,胡氏就抵不住了。
那是她的親妹子,朱芷蘭是妹子唯一的孩子,病重的時候托付給胡氏的。
胡氏百感交集,氣性沒之前這麼大了,她將朱芷蘭的手握住,道:“彆說胡話,什麼死不死的。還不知道怎麼樣呢,且看看吧。”
——
廂房中,地上衣衫淩亂,一路從門口到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