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若不說,晏楚都沒有察覺,可晏綾得了瘋病之後,似乎嗅覺味覺都比平常敏銳了許多。
她低頭在晏楚袍袖處聞了聞,捏著鼻子大喊:“就是這股問道,好濃的藥味,我記得徐漪她也是整日藥味,難道哥哥你又與她見麵了?!”
晏楚心裡咯噔一下,明知妹妹此時說的是瘋話,是犯病時胡言亂語,可歪打正著正戳中了晏楚的心事。
正當晏楚不知如何騙晏綾時,管家將湯藥送到了,賀堂念了句阿彌陀佛,哄著晏綾讓她把藥喝下。
待喝了一碗藥,晏綾情緒穩定許多。那藥有安神助眠的效果,晏綾馬上昏昏欲睡了。
女婢婆子們抬了軟轎,將晏綾抬回臥房歇息。
直至妹妹離開,晏楚才坐回案幾旁,鬆了鬆領口。
此時人都下去了,賀堂單獨與晏楚在一起,也沒這麼多上下規矩,他歎口氣直言道:“唉,阿綾這個病,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好。”
晏楚揉揉眉心,賀堂接著道:“自從阿俊死後,她便一直如此。”
眾人口中的阿俊亦是雖晏楚夜襲紫極殿十人之一,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本來與晏綾情定終生,二人都已經交換了婚貼,就差大婚儀式了。
哪曉得一朝事變,阿俊竟然在晏綾眼前被亂箭射死,這叫晏綾如何受得了。
而這事與徐漪脫不了乾係。
因此,晏綾恨毒了徐漪。
她每日念叨最多的人,不是阿俊,而是徐漪。
晏綾認定是徐漪殺了她的愛人,毀了她的幸福。
晏綾自此就時而瘋瘋癲癲,不知所謂,隻有靠吃藥維持清醒。
晏楚唯有這一個妹妹,從小就千依百順,而今更是什麼都隨她。
即便晏綾要把整個太師府翻個底朝天,晏楚眼睛都不帶眨的。
今天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眼下沒說兩句話又犯病了。晏楚越發煩躁,正巧賀堂問他:“大人,您真的與那徐家女君,你們...”
晏楚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賀堂閉上了嘴。
“決不能讓阿綾知道。”晏楚吩咐。
賀堂四指朝天,“我發誓,絕不會讓阿綾知道。”
“不過話說回來,”賀堂又道,“是誰敢對大人下藥呢。”
到底是誰。晏楚心裡有數,但他此時不方便插手。
“可不論是誰,沒有伽藍寺的和尚都成不了事。得把這人找出來。”
“不用找了。”晏楚手指叩響案幾:“伽藍寺的和尚都不必留。”
——
因前夜事多,沒來得及細說,之後徐漪才派人將晏楚獅子大開口要五千兩黃金的事告訴胡氏。
胡氏急得團團轉,左右無法,還得去找徐漪。
她嘴上說得好聽,想要徐漪一起去天牢探監,實則是想讓徐漪動惻隱之心,再想想辦法。
不必徐漪開口,孫姑姑直接閉門謝客,怎麼都不給胡氏開門。
胡氏在門口嘴巴都說乾了,連個徐漪的麵都見不到。
朱芷蘭知道了,對胡氏道:“姨母,我看徐漪就是故意為難你,五千兩黃金把祖上所有的財產都賣了,都拿不住,講不好是徐漪在搪塞你,要你知難而退呢。”
朱芷蘭昨晚出了柳府,無處可去,勉強在府宅後麵找了個屋子住下。
那條街都是些販夫走卒,環境條件當然比不上豪闊宅院。
柳府再不濟也是官身,朱芷蘭習慣了窗明幾淨,猛然住到四麵透風的低矮泥屋中,哪能適應得了。
難免就有了怨懟之語。
是以,說出挑撥離間的話語。
胡氏吃了閉門羹本就不悅,覺得身為長輩,在徐漪那兒半點麵子都沒有,再聽到朱芷蘭這番話,越發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