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楚出於愧疚,覺得是自己害了徐漪,心想著反正日後不會再有交集,乾脆裝作不認識好了。
當徐漪出現在蓮池那頭時,那些本來不抱希望的公子郎君們齊齊喟歎雀躍。
暗暗稱讚何為:“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不過此情此景罷了。
更彆說,徐漪點頭淺笑,讓那些郎君們個個如孔雀開屏般挺直背脊,擺弄衣衫,施施然回禮。
隻有晏楚退至人後,漠不關心。
真是頭腦發熱,一時糊塗。
晏楚解釋一番,牆那頭沒有動靜,他又道:“我笨嘴拙舌,但並無半點冒犯女君的意思,女君的協助,我感恩戴德,銘記在心,我...”
“我知道,我沒怪你。”
徐漪的聲音輕柔婉約,仿佛有天然的魔力,讓晏楚平靜下來。
“那就好,那就好。”
晏楚傻傻地笑著,石鐘再次催促,他必須要走了。
徐漪把人叫住。
“等一等。”
“女君還有事嗎?”
徐漪在牆那頭嘀咕了一句,聲音太輕,晏楚沒聽到。
“什麼?”
“我說,這次要畫大雁,我畫不出來。”
“所以...”
“所以,你找個地方帶我去看大雁。”
徐漪年紀不大,可她的心智成熟,加上自小受家風熏陶,話語中帶著不符合年齡的篤定和穩健,讓人無法拒絕。
“可,可我不知道去哪兒...”
“那你就找。我得走了,婢女在尋我了,找到我記得告訴我。”
晏楚沒答應也沒拒絕,他甚至還沒說話,牆那邊的徐漪就不見了。
唯有竹影晃動,如海如濤。
正如現在。
——
“那我之後不是帶你去看大雁了嗎。”
晏楚將回憶拉回現實。
“是啊,說起來,你我一借一還太多,可能已經扯平了,並不相欠。”
晏楚盯著徐漪,“不,你還欠我的。”
“欠你什麼?”
“你自己想。”
晏楚有點生氣。
徐漪頓了頓,卻並沒有順著晏楚的話題,而是說:“如今錢是一時半會湊不齊了,但人我必須救。”
“噢!你怎麼救?”
徐漪這麼信誓旦旦,晏楚來了興致,雙手抱臂,看她能想出什麼好辦法。
徐漪先是垂眸,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似的,撐著書案,緩緩站起來。
在晏楚的注視中,徐漪走到他身旁,跪坐下來。
“我身無長物,隻剩一個籌碼。”
她身上藥香縈繞開來,將晏楚團團纏繞。
他不自覺地問:“什麼籌碼?”
徐漪傾身向前,朱唇輕啟:“我自己。”
“胡鬨。”
晏楚咬緊牙關,“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
“知道你還如此?”晏楚氣急反笑,他轉頭不看徐漪,“你真當自己花容月貌,我必定會拜倒在你的羅裙之下嗎?”
“彆忘了,你是嫁過人的,如今還和離出戶,你以為我會要一個嫁過的女人?”
“還是你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