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將徐漪拉到牆根下站著,囑咐她低下頭。
“彆亂瞧,那是安王妃。”
徐漪聞聲抬頭,直直看向打頭那位雲鬢霧鬢的女子。
她的眼睛跟著,腳步不自覺地上前,婢女抓都抓不住。
徐漪快步跟上前,追上隊伍,幾個奴仆轉過身來,正要驅趕,可看徐漪相貌清麗絕倫,絕非白身,又都將話堵在嗓子裡,隻是疑惑地瞧著徐漪。
身後的人沒跟上來,那位安王妃終於覺得不對,回首去瞧,隻一眼瞧見翩然而來的徐漪。
王妃仿佛觸了電一般,扭頭就走。
徐漪見她要逃,趕緊追上前幾步,喊道:“華瓔!”
難怪徐漪對旁人王公貴族避之不及,偏對這位趨之若鶩,原是熟識之人。
華瓔充耳不聞,反而加快了腳步,不停往前走。
徐漪快步走到她身旁,急聲道:“我,我曾給你寫信。”
華瓔不答。
徐漪又道:“我聽說你跟安王去江南了,所以不曾去王府拜訪。”
華瓔還是不答。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可曾看到我給你寫的信?”
華瓔轉過花牆,想要甩掉徐漪。
徐漪本就身體羸弱,剛藥效還未過去,現在疾走了幾步就不太行了,不得已停在原地急喘。
華瓔轉身,見徐漪捂著心口,豆大的汗珠掛在額上,她冰冷無情的眼神軟了好幾分,終於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走回到徐漪身旁。
“華瓔...”
徐漪目光如水,靜靜地望著她。
華瓔那原本飛揚的眉眼近幾年平緩了好多,似乎那個愛舞刀弄槍的紫衣女孩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你要做什麼?”華瓔平平地發問。
“我的嬋奴在席上,你幫我把她帶回來吧,我不便過去。”
華瓔鼻子裡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你找我沒好事。明知道這場宴席是誰辦的,這是誰的莊園,你還過來?!不是沒事找事?”
徐漪苦笑:“若我跟你說純屬巧合,你信嗎?”
華瓔理理衣裙,“算了,我不想知道你們那點事,當初就是我鬼迷心竅,跟你做朋友,還給你們打掩護。到頭來...”
到頭來,晏楚和徐太傅相鬥,殃及池魚,華瓔家就是其中之一。華瓔的父親被革去官職,一蹶不振,竟剃了頭發當和尚去了。
華府一時失去頂梁柱,華瓔當初鐵定要過苦日子的,卻沒想到安王求親到府上,竟柳暗花明,成了王妃。
可在華瓔眼中,安王雖貴為武帝庶長子,幽帝的兄長,實非磊落之人,是趁人之危。
華瓔心有所屬,她是寧願當姑子,都不願意嫁入皇室的。可當時家中突逢巨變,就是安王橫插一腳,把她所有的念想都斷了。
所有陰差陽錯、新仇舊怨加在一起,華瓔很難對徐漪有好臉色。
徐漪拔下頭上的玉釵,遞給華瓔,嬋奴看到玉釵就知道是娘親的人來接她了。
麵對徐漪相求的眼神,華瓔還是動搖了。
她一甩袖子,將玉釵奪在手裡,埋怨道:“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說罷,往宴席那邊去了。
徐漪知道,她肯定答應了。
遙想當年,徐漪給她寫信,以求相交,卻被徐太傅將信藏起來不寄送,徐漪本不抱希望了。
哪曉得,一次賞春騎馬會上,徐漪獨坐一旁,正透過厚厚沙帳子百無聊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