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家要麼捶丸、投壺,要麼打葉子牌,或是蕩秋千之類的。
但徐漪並不是出來玩耍的,徐太傅臨出門時交代給徐漪完成一幅遊園圖。
徐太傅估算好了,此前徐漪畫的多是靜物,宴會幾乎沒有,這要求作畫者對全局把控和水平都極高,所以基本上都是經驗老道的大家才能完成的。
若是徐漪能完成這幅曲江賞秋,畫成的時候她的名聲必定再進一步。
故而,旁的同齡女孩都在嬉笑玩樂的時候,徐漪隻得獨一個在旁待著,拿著畫筆,將大致草圖先描出來。
晏綾去找徐漪,彼時二人已經見過幾麵了,算是熟識。
晏綾趴在書案邊,托著腮唉聲歎氣。
徐漪問她怎麼了。
晏綾道:“好不容易來這樣的宴會,卻沒有一個人跟我玩。”
“那我讓丫鬟們陪你玩。”
“我跟丫鬟玩什麼。”晏綾扭著手絹。
“那你要跟誰玩。”
晏綾咬著唇,指了指隔壁的一群女孩子,道:“聽說她們有個什麼詩社,姐姐,你舉薦我去吧。”
徐漪停下筆,扭頭看去,無非是以公主郡主為首,以及國公府、侯府家的幾個貴女簇擁在那兒,還有幾個晏家本家的女兒。
徐漪繼續拿起筆,輕聲道:“不可。”
晏綾沒想到她拒絕地這麼乾脆。
“為何?!你覺得我不配?”
彼時晏楚學業大有進步,在太傅麵前和晏躍麵前都比較得寵,不然晏綾也沒法來參加這樣的聚會。
若是以晏家女兒的身份,晏綾是夠格的。
可她是不得勢的旁支,從小看人眼色,仰人鼻息都已經成習慣了。
徐漪會如此回複,當真戳痛了晏綾敏感脆弱的神經。
“不是瞧不上你。”徐漪道,“說實在我與她們並不相熟。”
“怎麼會?我方才路過,她們還在討論你呢。”
若是旁人,聽到這裡,必定要打聽下是怎麼討論的。
但徐漪對這並不在意。
她甚至都不屑去問,接著道:“我很少出門,即便出門也是一個人在一邊。從未參加過她們的詩社,所以並不認識。這是其一。其二...”
徐漪沾了沾墨水,又道:“阿綾,倘若真要與她們在一起玩,怕你並不會開心,反而會更加焦躁。”
“焦躁?怎麼會?她們都是名門閨秀,學識好,素質好,我近朱者赤,自然會越來越好,怎麼會焦躁呢?”
徐漪耐心與她道:“名門閨秀都是幾世堆起來富貴和資本。那些人都是極為驕傲,眼高於頂的,她們日常所用所耗,一絹一帛,皆是上品,可謂揮金如土,非你能承受得起的。你若承受不起,卻又要趕上她們的腳步,如何不焦躁難安呢。”
晏綾蹭地站起來,臉色漲紅,說話都結巴了:“說到底,你還是瞧不上我!”
徐漪放下筆,鄭重其事地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晏綾把頭一扭,捂著耳朵:“我不聽。虧得哥哥還說你是好人,叫你幫個小小的忙都不肯。不肯就算了,還浪費時間聽你羅裡吧嗦這麼多。”
晏綾不管不顧跑了出去。
孫姑姑哼道:“這小丫頭嘴裡沒一句實話。上次在仁壽山,我以為她是晏家本家的女君,結果後來才知道隻是旁支。就她這個身份,若真的去那詩社,即便強融進去,必定會被當做小醜般戲謔嘲弄,連婢女丫鬟都不如。”
徐漪凝眉望著晏綾的背影,有些擔憂,她問孫姑姑:“我是不是說的太嚴重了。”
“嚴重嗎?”孫姑姑冷笑,“我還嫌太收著,怕她聽不懂。女君,也就是你,換作其他貴女,經過上次那遭騙,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