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太師府中,晏楚確實是有了點麻煩。
倒不是華瓔所說的,在治理疫病期間得罪的世家不停地上折子攻擊晏楚。
這是於晏楚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他擔憂的是北境來的戰報。
北境頻傳捷報,獨孤懷已經收付了塔山等四個郡縣,取得了巨大的勝利。剩下的突厥軍退守榮河,然後從榮河撤回突厥國境。
按照軍報來回的日程算,此時獨孤懷已經帶著大軍,深入突厥腹地,預備直搗黃龍。
這一仗打了三個月,其成績已經達到了最初的目的。
晏楚本來應該高興的,畢竟其中有些突厥占領的郡縣易守難攻,連武王晏躍都沒有辦法,隻能望洋興歎、扼腕歎息。
可明明得了勝利,晏楚卻高興不起來,總覺哪裡不對勁,總覺得勝利來得太過輕鬆。
賀堂領著人進到書房時,晏楚對著戰報和北境的輿圖,苦苦思索,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
賀堂帶回來的人回了話,就匆匆離開了。
賀堂將門關上,對晏楚說:“看來徐女君恢複得不太好。可岑大夫回話時,徐女君並無大礙。”
原來來人是晏楚安插在雪園的眼線。
晏楚沉默不語,麵帶擔憂。
賀堂為寬慰他,又道:“可徐女君向來孱弱,也許是我安排的人怕說漏了情況,遭受責罰,所以難免添油加醋。既然岑大夫沒有說什麼,他可是一直給徐女君看病開藥的,我們都是外行,聽大夫就好。”
晏楚緩緩點頭,對他來說,徐漪的病已成常態,是急不來的,故而接受了賀堂的說法。
正好最近比較忙碌,本來想要去看望徐漪的念頭也打消了。
此時晏綾敲門進來,晏楚給了賀堂一個眼神,後者心裡明鏡似的,在晏綾麵前絕口不提徐漪,以免她又犯病。
晏綾見近日晏楚忙碌非常,特意燉了參湯給他補身體。
調養了許久,晏綾精神穩定平和不少。
晏楚寬心些許,接過湯碗。
晏綾看哥哥喝得香甜,彎起嘴角,往賀堂身前送了一碗。
賀堂笑嗬嗬道:“還有我的份啊。”
晏綾道:“你忙啊,我看大晚上的,你還帶人來找我哥?”
賀堂險些沒噎死,湯水撒了一地。
晏綾用帕子去接,一麵問:“怎麼了?那是什麼人啊?”
晏楚橫了賀堂一眼,嫌他沉不住氣。
賀堂念頭一轉,笑嘻嘻見招拆招,“阿綾,那是送軍報的斥候。八百裡加急,可不得連夜送到這裡嘛。”
晏綾嘟著嘴:“真的?”
賀堂指天:“當然,不然我天打雷劈!短命夭折!”
晏楚嘖了一聲,“胡說什麼!”
賀堂嘀咕著:反正我不信鬼神,隨便說唄。
若是放在之前,晏綾必定是要纏著賀堂打破砂鍋問到底的。
可今天,晏綾破天荒地沒有刨根問底,隻哦了一聲,收了碗就打算走了。
賀堂撓撓頭,咕噥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要知那次徐漪喬裝來府上找晏楚,不曉得哪個不長眼的捅到晏綾跟前。
晏綾幾乎把家掀個底朝天。
後來晏綾不停打探晏楚的動向,不論哥哥去哪兒,晏綾都要知道。
就連晏楚上次去雪園,都是從宮裡直接去的,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