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楚轉身要走時,窗戶忽然打開,徐漪坐在窗邊。
老天,晏楚不禁深呼吸。
徐漪那一番裝扮,恰恰就是晏楚方才想象的樣子。
徐漪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晏楚藏身的那片芭蕉葉上。
晏楚知道她看不見自己,因為皎潔的月光正照在她的身上,整個人清冷聖潔,猶如月宮仙娥,美得令人心驚。
徐漪表情茫然,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卻又找不到。
她自嘲一笑,默默搖了搖頭,隨後緩緩關上了窗。
此時,晏楚才發現,自己居然都緊張地忘了呼吸。
他快步離開雪園,找到坐騎,才敢回頭望向天上的月亮。
月亮中似乎映照出徐漪的麵龐,晏楚不敢再留逗留,他怕自己心軟,怕會想要不顧一切地奔向徐漪。
乾脆放肆地縱馬在黑夜星光下,讓涼風霜露讓自己清醒清醒。
——
徐漪對晏楚夜探雪園的事毫不知情,有養了一段時間,身體竟逐漸好了些。
飲食、睡眠都有了長進。
看來岑大夫的藥湊了效,確實醫術高超。
此時到了寒食節,是出門踏青的好日子。
因徐漪身體的原因,便沒有走遠,就在雪園後山逛了逛。
後山有一道飛瀑,形成一汪小湖,綠林成蔭,極為幽美,是附近小有名氣的一處所在,住在山上莊園的富戶或者官眷都願意到這兒來避暑賞景。
但今天來的巧,湖邊並沒有其他人,偶有幾個尋訪山川的文人或者婦人,隻是坐著軟轎匆匆路過,並不停留。
倒是讓徐漪等人獨享此份美景。
香雪腦子活,玩意兒多,給嬋奴做了魚竿,準備了魚餌,帶著她在水邊釣魚踩水。
孫姑姑擔憂嬋奴怕她濕了鞋襪,又怕她摔著碰著,抻著脖子不住水邊探望,坐得不安寧。
徐漪擁著淡紫色的披風,包裹了嚴實,正拿著木勺挑風爐裡的茶水,揚起臉見孫姑姑那有些滑稽的模樣,不禁笑了。
“姑姑,沒事的,有好幾個人看著嬋奴呢。”
孫姑姑頂著大太陽,眯著眼睛費力地看著,打著團扇歎氣道:“你小時候就沒這麼難帶。”
可不是嘛,徐漪小時候被管束得離開,什麼都不許做,哪裡都不許去。
莫說釣魚,像嬋奴這麼大的時候,她連菜饌裡麵的魚究竟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當然,這些事雖然遺憾,但不至於讓徐漪將遺憾撒在孫姑姑身上。
於是徐漪隻是笑而不語,孫姑姑接著道:“女君就是太縱著嬋奴了。”
“女兒嘛,寵愛些也無妨。”
“那是有父母疼愛,家族支持的,驕縱就是惹人憐愛,所以沒有這些,驕縱就是害了她呢。”
徐漪一聽,微微皺眉,目光暗淡下來。
恰好秀雨過來,手裡端著在湖水裡湃好的果子,插言道:“女君,吃點果子吧。”
而後秀雨找了個借口將孫姑姑請到一邊,拉著她說道:“姑姑,你老人家以前是一言九鼎,說一不二,連女君都要讓著你。可現在女君長大了,她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咱們還能想以前那樣嗎?再者說,你老人家瞧瞧女君的身子,她現在是挨過一陣是一陣,心情能好點就好點,您就少說兩句。”
孫姑姑正要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