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航之忙完了公務正要出州府,無拘便抱著那石青大襖跟在他後麵。
少年幾步跑到他跟前,即刻攤開那襖衣給陸航之穿上,嘴裡還叨叨個幾句。
“今早夫人千叮嚀萬囑咐,要屬下照顧好公子……屬下還記得夫人特意提醒了您要注意保暖,您怎麼還給忘了?”
“我倒是還記得她叮囑過我,可她是何時叮囑你的,我怎麼沒有印象?”
“這自然了,夫人做事細心體貼,時時刻刻都關注大公子的情況,夫人既然是叮囑屬下的,那僅屬下知道即可,大公子不必管這個。”
陸航之輕微凝眉,好像有道理,又好像何處怪怪的。
不過確實如無拘所言,林晚傾做事謹慎細心,處處為他人著想。
她打理著他生活上所有瑣事,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他方能一心都在州府的公務上,一心一意地應付外麵的一切。
陸航之溫柔一笑,他穿戴整齊,便出了州府,然後上了馬車。
陸府的馬車顛簸著回去,陸航之一身乏累,便在馬車裡小憩。
馬車穿過繁華的市集,那嘈雜的聲音便會穿透車窗,傳入車廂。
陸航之無心外麵的熱鬨,他隻再耐心一會兒便能舒服了。
然而馬車還未駛出這繁華的地段便停了下來,無拘的聲音從外頭傳來,陸航之動了動眼皮,感覺不對勁。
那外頭全是各種雜亂的聲響,陸航之都不用看,便知他們還沒回到陸府。
“到了?我們到哪兒了?”
“大公子忘了?陳少爺約了您今日來‘萬眾食府’的……”
無拘打開了車門,他的那顆頭從外麵伸了進來。
陸航之剛睜開眼,雙眼迷離,腦子也正在恢複正常思維。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原來是今日嗎?
“大公子,您今兒個是怎麼了?忘了東,又忘了西……”
“諸事繁多,易忘事也是難免的。”
陸航之敞開了那身大襖,他忙了一日,隻想回去歇息。
可陳守傑那貨偏偏約了他,陸航之身心俱疲,卻想著人家已經在等著自己了,來都來了,他爽約就不合適了。
陸航之提著精神,彎身下了馬車。
隨後他輕步走上台階,食府門口迎接客人的店小二看見他,眼前發亮,點頭微笑地請他入內。
“客官幾位?”
“我約了人,一位姓陳的……大爺……”
“陳大爺是吧,客官這邊請——”
陸航之不過隨口一說,他隻是和店小二開了個玩笑,沒想到竟誤打誤撞。
店小二引著陸航之上了二樓,紅木搭的台階踩得脆響,那小二的速度極快,他都上到二樓了,陸航之和無拘還在踩著紅木。
“客官這邊請——”
每到一處轉折,店小二都會說一句。
最後他們到了那陳守傑訂好的廂房,店小二推開門,又道:“客官裡麵請——”
陸航之徑直踏入廂房內,第一眼看見的便是一張直徑約有七尺的圓桌。
圓桌上鋪了一層梅紅的石榴花桌布,桌上頭隻擺了一盤金龍翡翠茶具。
廂房內布置齊全,唯獨少了樣東西。
陸航之環顧廂房一圈,空無一人,敢情陳守傑那貨還沒到。
“陳……公子呢?”
“回客官,陳公子還未到,您要不先坐一會兒?”
“上壺雨後龍井。”
“哎——您稍等!”
店小二退到房外,順手合上了房門。
陸航之解下身上的大襖,直接給了無拘。
主人還沒來,客人倒是先到。
陸航之深知陳守傑的性格,自我成性,隨性風流。
這貨遲來根本是家常便飯,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