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傾認真地與孩子彆過,才敢出薈萃齋的大門。
隻是她這一時之計,也不知陸寅那孩子能忍到何時。
夜間的涼風如母親的手,輕柔地拂過人的臉頰。
陸遠之的致遠閣在另一頭,他出了薈萃齋後半道便拐了彎。
“方才父親說再找人,這是何意?”
陸航之踩著腳下的鵝卵石,他們的彩瀾院還有一小段路。
他不解父親說的這番話,便問道。
既然沒了陸元之,那還有陸兆之,父親又為何還要再找人?
“其實我和父親都不大中意兆之和元之,然而礙於沒有借口拒絕三叔四叔他們,所以父親答應我,幫晚秀尋個更合適的人,如果父親真找到了人,方能打消叔叔嬸母他們想讓晚秀做兒媳的念頭,這事才能到此為止。”
“你應該早點和我說,興許還能幫上忙。”
“夫君外頭公務多,妾身哪敢叨擾……”
“父親都能幫上一把,我怎麼就不可以?”
“夫君還是忙州府上的公務吧,家裡有我和父親……”
柔和的月光映照在他們身上,也照亮了他們腳下和前方的路。
陸航之挽著妻子回屋,沒有孩子陪伴,雖然輕鬆了許多,但也稍感寂寞。
然而孩子的成長少不了獨立,陸寅首先便是要從父母的身邊獨立出去。
林晚傾隻願孩子能健康成長,也祈禱陸寅千萬彆成了個敗家子。
那日之後,陸老爺時而打聽四房的消息。
聽說陸元之已被禁足,四房的人把他看得很緊,哪兒都不讓他去。
陸老爺每每聽到這位侄兒的消息,總是臉色難看地搖搖頭。
真是恨鐵不成鋼!
然而沒出幾日,四房老兩口便來陸家尋陸老爺,想請陸老爺陪同他們一起去給世子道謝。
那日畢竟是世子慷慨解囊救下了陸元之,他們理應要親自登門致謝。
“你們自個兒去不就好了,這是你們家元之闖出來的禍啊。”
“哎呀大哥,我們不是想著有您這陸家的一家之長一同前去,才顯得咱們更有誠意不是?”
四嬸母有理有據,說完還不忘拉著小兒子給陸老爺磕頭。
“說話——”
“大伯,您隨咱們一起去吧……”
今日是陸元之被禁足之後第一次被放出來,陸老爺瞧著他好像瘦了一圈,嗓音也變得很沙啞,這是多久沒有說話了?
陸老爺看著自己的親侄兒,心頭上便軟下來。
大人所有的行為,都是為了孩子。
“長媳,你陪我去一趟。”
“是。”
林晚傾攙扶著陸老爺,兩人一同動身。
出門之前,林晚傾因為要照顧父親,便叮囑春芽和夏草帶好孩子。
陸寅主動讓春芽牽著自己的小手,然後安靜地跟著爺爺和母親。
四房兩口子激動地相視一笑,便拉著沉默的陸元之,一家子人一同前往沈園。
“世子,上回之事是犬子給您添了麻煩,今日吾等特意攜著犬子來給您道謝,感謝您那日慷慨解囊,救了犬子一命。”
“四老爺客氣了,小孩子嘛,走錯路也是難免的……”
梁宥端坐於玉蘭堂的紅漆木方椅上,他笑不露齒,大度地說道。
陸家老四剛賠了一句,便拉著小兒子趕緊謝過世子。
陸元之這一路都是垂著腦袋,現在見了世子也是如此。
“元……元之謝過世子……元之以後再也不會賭錢了……”
“這是你說的,你要記得自己說過的話,你要是沒有做到,那你對不起的不是本世子,而是你的父母。”
“是,元之知道了……”
“還有,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自己做的事便由自己承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