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透徹(2 / 2)

穿在1977 狸貓換銀子 8945 字 3個月前

不過,那也隻是比不上王府井百貨,以及上海和廣州的寥寥幾家百貨公司而已。

舉全省之力辦起來的百貨商場,自然不一般。

王府井百貨有四層,省城第一百貨商場也有四層。他們上麵還有兩層副樓,這裡也有兩層副樓。

他們隻開放一到三層,這裡四層全開!

陳凡開著車到了省城第一百貨商場門口,推門下車,門口一位穿著中山裝、長棉襖的中年人便迎了上來。

不用懷疑,這位便是百貨商場的一位經理,接到電話之後,便親自到門口守候迎接。

百貨商場是很牛、甚至比供銷社還牛,可那又怎麼樣?

你得罪一個文人試試?

與文人交好,?的單位就能出現一位“先進工作者”,被市報、省報廣泛報道,說不定還能登上全國報紙。

這年頭知名的全國勞動模範,除了首長欽點、所有單位都要學習的那幾位,其他人哪個不是被記者、文人捧紅的?

即便是從現在開始,往後20年,再橫的人,麵對記者和知名文人,也都要捧著三分。

下筆如刀,便是如此!

反過來,若是有文人相助,……

此時這位經理就是這麼想的。

更彆說這位文人還是全國都有名氣的陳凡。

他親自作為向導,帶著陳凡從一樓逛到四樓。

然後滿懷熱情地幫著把幾個袋子送上車,還揮手目送陳作家離開。

……

陳凡開著車,看了看後視鏡裡、後排座上的那些個袋子,莫名有點心虛。

其他東西還好,無非就是一點帽子、杯子、折疊小刀、手巾等旅遊紀念品,不過給薑家兩姐妹帶的,卻是兩塊帶日曆的梅花表。

據那位經理介紹,這種進口手表最便宜的地方在上海,一塊瑞士梅花表要290元、浪琴表276元。帶日曆的17鑽手動梅花是319元、帶日曆25鑽要430元,而且還不帶原裝鋼表帶。

所有的進口手表都要手表票和工業券。

這種東西運到內陸,謝謝!還要再加20元!

加鋼帶再加10元!

而陳凡選的那兩塊價值460元的25鑽梅花日曆手表,不僅要手表票和工業券,好像還要什麼僑彙券?

大家都知道外彙券,就是有海外關係的親朋好友寄了錢過來,人民銀行會自動根據當時的彙率,折算成人民幣,用外彙券的方式給你。

所以普通老百姓是不可能拿到外彙的。

而外彙券出現的時間,是在1980年4月份。

但是在此之前,從50年代開始,就有僑彙券發行。

僑彙券跟外彙券有很大的區彆,外彙券是可以直接當錢用,不需要另外支付票證。

而僑彙券的作用跟票證有點類似,使用的時候要用錢配合,單獨是沒法用的。

在外彙券出現之前,僑彙券就是一種“特殊權力”的象征。

恰好,陳凡買的這兩塊手表,都需要用僑彙券結賬。

但是陳凡沒有,經理也沒要。

因為作協兜底了啊!

陳凡將兩塊梅花表揣進兜裡,一溜煙往回跑。

反正交出去是不可能的,大不了再多寫幾篇文章交差!

……

第二天的會議,是商討兩個月後去首都參加全國作協複建會議的相關議程。

文化廳和宣傳部的領導已經不在這裡,何青生坐在主席台上,正色說道,“這次會議,說重要也重要,是十幾年來作協的大事,說簡單也很簡單,那就是擁護上級領導做出的決定。”

頓了一下,他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繼續說道,“不過,即便是跟著組織走,我們也要有我們的立場。”

他將目光投向坐在前排的陳凡幾人,正色說道,“昨天我就說過我的意見,如果你們誰還有異議的,可以現在拿出來討論。”

10秒鐘後,現場依然鴉雀無聲,何青生便繼續說道,“既然沒人反對,那基調就這麼定了。彆的省市我們不管,反正江南文壇的意見,就是摒棄過去的老一套,讓我們把精力都集中到文學上麵來。

搞好文學創作,發揮出文學作品的作用,豐富老百姓精神文化生活,這就是當前我們文學創作者的首要任務和核心任務……”

陳凡強打著精神,終於撐到會議結束。

等中午會議散場,這次的省作協會議也就正式結束。

……

招待所食堂。

這兩天參加會議的成員濟濟一堂,分成幾桌推杯換盞。

吃飯的時候,何青生並沒有說太多東西,隻是簡單的聊了幾句期許,便跟未來的同事,還有各個地區的作家代表一起喝酒暢談。

陳凡很低調,作為最年輕也是最新的省作協會員,他並沒有舉著酒杯四處找人碰杯,而是坐在凳子上,羞澀得像個18歲的孩子。

讓那些50左右的老家夥看得是又好笑又心疼,便也沒找他喝酒,反倒是一個個挪過來,跟他說了不少貼心話。

有的是傳授寫作經驗,有的則交流人生感悟。

不管有沒有用吧,陳凡覺得還是有點感動的。

等吃完“散夥飯”,何青生滿身酒氣地跟在陳凡後頭,進了他的房間。

陳凡趕緊泡了兩杯茶,一如前天晚上,兩人隔著茶幾相對而坐。

何青生喝了口熱茶,放下茶杯,對著陳凡說道,“前天晚上,我找老郭打聽了你的事情,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經曆。”

陳凡眨眨眼,沒有吭聲。

因為他也不知道老郭對自己的事情到底了解多少。

萬一在裡麵摻了點什麼個人發揮呢?

何青生靠在沙發靠背上,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據老郭所說,你現在的主要工作地點,其實是在盧家灣生產大隊。在衛生處、機械廠、棉紡廠的職務,其實都隻是掛職而已。”

他說著轉頭看向陳凡,眼裡滿是感慨,“如此一來,倒是能說得通了。你不肯到作協來任職,其實也是件好事,隻不過我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能看得如此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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