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薛玉雄嗬斥了幾句,那些年輕學生才滿臉興奮地安靜下來。
隻不過一個個都在心裡憋著,待會兒等下課就去找人分享,這麼大的八卦,不說出去能憋死!
薛玉雄乾咳一聲,轉頭看看秦忠賢和方元壽,“針灸我還差了點意思,你們誰來?”
隨即對著陳凡笑道,“他們兩個都師承用針名家,這方麵確實比我強。你這個朋友如果不用針喚醒,估計得等到明天才能醒過來。”
旁邊兩位老醫師都額頭微抬,麵露得意之色,小眼神還看著陳凡。似乎在說,小夥子,上次我們要收你、你沒答應,這次還不趕緊拜師?!
隨即便各自去掏針灸包,打算給他露一手。
卻沒想到,陳凡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根針,刷地一下紮在薑甜甜眉心。
兩位老先生頓時嚇了一跳,好家夥,他們隻見過有人擒拿打穴的時候這麼乾脆利落,啥時候針灸也這麼快了?
陳凡捏著針頭輕輕運勁,抬起頭對著三位老醫師笑道,“這點小事就不麻煩你們了,我自己就行。”
說話的功夫,他手指輕抬,便取了針。
病床上,薑甜甜幽幽呼出一口長氣,終於睜開眼睛。
等眼睛適應病房裡的燈光,她才看清周圍,竟然圍了好多人。
看到這一幕,她不禁有些害怕,再一轉頭,便看見陳凡那張臉,還沒等腦子反應過來,就一把抓住他的手,“小凡。”
陳凡反手握住她的手,輕聲說道,“你早上發高燒昏迷了,是你宿舍的同學送你來醫院。”
隨即看了一圈周圍的幾人,又對著她笑道,“這幾位都是專家教授,特意過來給你看病的。”
薑甜甜暈暈乎乎的對著幾位點頭致謝,“謝謝。”
下一秒,她心裡猛地一驚,轉頭看著陳凡,眼裡滿是驚恐,“小、小凡,我、我怎麼了?”
這麼多專家教授過來給我看病?
那得是什麼絕症啊?!
陳凡還不知道她在自己嚇自己,隻當是腦子還沒清醒,便安慰道,“放心,不是什麼大病,待會兒我帶你回去調理幾天,把身體養好就沒事了。”
薑甜甜怔怔地看著他,“真的?”
陳凡握著她有些冰冷的手,笑道,“我的話你也不信?”
看著那雙深邃的眼神,薑甜甜總算感覺身體漸漸回暖,她輕輕展顏一笑,“我信。
”
旁邊站著的四位老大夫麵麵相覷,這關係,真是朋友?
難怪會請巴老打招呼,說是朋友,誰信呐?
後麵一群學生也都心情複雜地看著他們。
男生:這麼漂亮的女同學,也隻有能文能醫的陳同誌配得上吧?
女生:為什麼躺在床上的不是我?
這時陳凡直起腰來,對著胡克成說道,“胡教授,麻煩您幫我請兩位女同學,把我姐扶下去。”
胡克成當即點了點頭,“行,沒問題。”
隨即一愣,姐?不是朋友?
旁邊幾人也用審視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掃過,幾秒後,心裡都有了斷論。
現在的年輕人真會玩,姐都喊上了,不過彆說,倒是省了一些麻煩。
後麵的年輕同學們更是記在心裡,大呼學到了!
在兩位體態微胖的女同學攙扶下,薑甜甜坐上邊三輪的侉子裡。
陳凡怕她受風,找醫院借了一床被子給她蓋上,又請一位女同學去她宿舍取來帽子和圍巾,全副武裝之後,再將新裝上的鬥篷拉開,把她罩在裡麵。
薛玉雄又拎來好大一捆中藥包遞給他,另外還有一隻藥罐。。
這些都是陳凡自己開的方子,他們看過之後,在醫院抓的藥。
忙活了半天,才跟胡教授四人一一作彆,開著摩托車離開。
看著摩托車遠去,胡克成轉頭看向秦忠賢和方元壽,“他那手針灸,是個什麼名堂?”
秦忠賢頭都不回,依然看著陳凡消失的方向,頓了兩三秒,才輕聲說道,“又快又準,我不如他。”
方元壽兩條眉毛纏在一起,等秦忠賢說完之後,又過了好幾秒,才幽幽歎了口氣,搖搖頭說道,“被騙了、被騙了啊。”
胡克成滿臉不解,怎麼就被騙了?
薛玉雄掏出一包最便宜、比大生產和經濟煙還便宜、隻要6分5一包的福牌香煙,抽出一根叼在嘴裡,麵無表情地說道,“上次在衛生局跟他交流,我們覺得他有主治醫師的水平,想讓他讀大學、收他當徒弟。”
在農場勞動的時候,沒有錢買煙,後來因為幫農民看病,他們就湊錢買這種煙給他,沒想到還抽上了癮,現在給他抽中華都不習慣。
胡克成頓時明白了他的話,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然後今天發現,陳大夫的醫術還在你們之上?”
他突然有點想笑,同時又有點想哭。
一邊是五十好幾的人,一邊是二十來歲的小青年,醫術在他們之上?
薛玉雄吐出一口煙霧,轉頭看著他,“至少針灸在我們之上。”
頓了一下,又說道,“方子開得也妙。”
方元壽嘟囔著說道,“不如人就是不如人,沒什麼可掩飾的。”
秦忠賢哼哼兩聲,“中醫從診脈到開藥、最後才學針灸,連針灸都比我們兩個老家夥強,你指望他診脈和藥方不如?tui,開玩笑也不是這麼個開法兒!”
陳凡可不知道自己露的一小手,把幾位老大夫都給鎮住,此時他一邊不時和薑甜甜聊天,就怕她又睡過去,一邊開足馬力趕路。
和來的時候一樣,車子在馬路上飛馳,15公裡的距離,10分鐘就給跑完了。
打開鐵柵門,將車子開進去,薑麗麗聽到動靜出來,正好看見陳凡收攏鬥篷,姐姐正臉色蒼白地躺在裡麵。
她趕緊跑過來,聲音帶著幾分哭腔,“姐,怎麼啦?”
陳凡拉著她,趕緊說道,“沒事沒事,就是一點小感冒,回來調養幾天就好。”
薑麗麗抬起頭看著他,“真的?”
陳凡摸摸她的腦袋,笑道,“你們兩姐妹啊,講話都一個樣。”
薑甜甜窩在挎鬥裡,根本沒有力氣自己站起來,她聽到陳凡的話,便笑著說道,“我們是親姐妹嘛,心有靈犀的。”
陳凡揭開被子,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出來,直接往裡走,“麗麗,你在前麵,待會兒給她擦擦身子,換那身絲綢睡衣,我要給她治療。”
薑麗麗在前麵小跑著上樓,薑甜甜被抱在懷裡,臉上湧起幾分血色,紮著腦袋不敢吭聲。
直到陳凡將她放在床上,出去之後,才長長鬆了口氣。
薑麗麗趕緊忙活起來,給她端來熱水擦洗,又換好睡衣,扶著她躺下、蓋好被子,才端著水出去。
喘了口氣,薑麗麗跑到樓下,此時陳凡正在廚房煮藥。
薑麗麗走過去,挨著他蹲下來,小聲問道,“小凡,我姐真沒事?”
陳凡笑了笑,將薛大夫他們的診斷,還有自己的判斷都說了一遍,最後說道,“這種情況並不罕見,最主要的還是要調解好心情,不至於心情鬱結。”
他說著奇怪地嘀咕,“現在你父母沒事、你們兩個也都上了大學,還有什麼事讓她心裡看不開、總是鬱鬱不樂呢?”
薑麗麗眉頭緊皺,滿臉迷茫,想了一會兒說道,“我不知道啊。”
陳凡想了片刻,最後咂咂嘴,轉頭看著她,“你姐……她心裡應該有個人。”
薑麗麗嗮然一笑,當即搖頭,“不可能,她就沒談過對象,原來那個準備結婚的連手都沒牽過,絕對不可能惦記他。”
陳凡眉頭微皺,“正所謂情深不壽,不是家事,也不是事業,除了情傷,我實在想不到彆的。”
薑麗麗正要說話,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怔怔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