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萬被壓迫著都鬨著饑荒。
……
再會吧,南洋!
你不見屍橫著長白山,
血流著黑龍江。
這關係著中華民族的生死存亡,
彆了吧,我們第二故鄉,
我們要去爭取這一線光明的希望。”
……
所以說,如果周家子女從小在華僑學校接受教育,那麼對祖國充滿感情、回國效力,完全是合情合理。
就是可能回來的時間稍微晚了一點點,或者是能力稍差了些,沒能趕上種蘑菇,要不然也不會有後來的厄運。
那裡偏是偏,可是相對安全呐。
不過也不好說,真要去了那裡,也不是沒危險,隻不過危險種類不一樣而已。另一個,哪怕人還活著,周正東他們也沒辦法找到人。
陳凡邊開車邊聊天,本來長江賓館距離作協機關就不算遠,加上這麼一聊,不覺時間飛快,眨眼就到了單位。
開車進院,瞄了一眼門衛室,隻見一個叫不出名字的小同誌在裡麵伏案寫作,應該是順便給項大爺代班的。
他也沒多問,直接將車開進去停好,隨後帶著周亞麗往裡麵走。
剛走到機關大樓,好嘛,每間辦公室門口有都人探出頭來。
陳凡沒好氣地停下腳步,抬起頭嚷道,“這有什麼好看的?雖然是外賓,不還是中國人嗎。”
大部分人瞬間都縮了回去,躲在辦公室絲絲竊語。
雖然都是中國人,長相差不多,可是打扮完全不一樣啊,看著就很好看,讓人想多看幾眼。
也不是所有人都縮進去,還有兩個級彆和陳凡差不多,臉皮比他還厚幾倍的人,竟然直接走了過來。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們是看你親戚來了,出來打個招呼。”
然後隔著三米遠便停下,遠遠地揮揮手,“小同誌你好啊。”
同誌?
周亞麗感覺很新鮮,也笑著揮揮手,“同誌你好。”
陳凡頭上冒出幾根黑線,“這位是創作聯絡部鐘成哲主任、這位是創作研究部王子博副主任,你叫鐘主任、王副主任就行。”
王子博好奇地問道,“這是你姐姐還是妹妹?”
陳凡抿嘴一笑,“老表。”
說完就走。
留下鐘成哲和王子博麵麵相覷,誰還不知道是老表,可到底是表姐還是表妹啊?
然後轉念一想,多半是表姐,要不然哪能不說呢?於是兩人齊齊偷笑,以後又有樂子逗咯。
周亞麗剛打完招呼,看見他轉身上了樓梯,便趕緊跟在後麵,小聲說道,“你們單位的人好和氣呀。老表是什麼意思?表姐嗎?”
陳凡嗯嗯兩聲,隨即說道,“和氣是要看對誰。對本單位的都還不錯,要是對外人,那就難說了。”
倒不是說他們傲氣,台風尾巴還在呢,沒那麼快養出傲氣來。反而是更加謹言慎行,能不與人打交道,就儘量不與人交流,為的就是避免麻煩。
不過這些沒必要跟周亞麗解釋,帶著她進了辦公室,陳凡便開始收拾東西。
周正東帶著家人過來,自然不會隻是為了看他,姐姐、姐夫那裡肯定要去祭奠一下,還有回東北老家祭祖,也是應有之義。
這一次過來,他預留了半個月的檔期,時間還算充裕。
而陳凡作為這次尋親的主角,自然是最好全程陪同。
哪怕他不樂意,領導也希望他樂意。
這不,他隻能回來請假,還要把一部分工作帶走,方便及時處理。
現在他手頭上的最緊急的工作,就是給需要動手術的老兵做針灸,不過在相關部門與省軍區總醫院溝通之後,龔主任表示不急於一時。
這些老戰士都忍了二十多年,不差這半個月的,而且他們將人集中起來也要時間,等陳凡回來再做也不遲。
其次就是學業,徐教授聽了原委,二話不說就批了請假,連叮囑的話都沒多說。
他給陳凡開的書單是一年的,結果這才一個多月,陳凡就已經看得差不多了,而且熟練掌握,還要怎麼叮囑去?
現在徐教授反而經常勸陳凡不要太努力,學習的同時也要注意鍛煉身體,這樣才可以更好的做學問。
陳凡虛心表示接受之後,就隻剩下作協的事。
不過還好,作協這邊的重點工作是函授班,現在課本和學習資料都已經陸陸續續寄出去,隻剩第一期麵授班開課。
這些工作他都已經安排妥當,又留了注意事項給邊慧芳,另外還有何青生在單位坐鎮,有他沒他一個樣。
他今天回單位,是為了取道觀設計圖。
經過一個星期的努力,設計圖已經完成了大半,張師父那邊可不敢耽誤,他索性將圖紙帶在身旁,等有空的時候就畫幾筆,就算時間再緊,半個月內也能畫完了吧。
正好等送老舅一家離開的時候,在京城當麵給他。
現在內地和美國之間還沒有固定航線,兩地之間往來,需要以東京作為中轉站。
因為在74年的9月29日,就開通了京城直飛東京的固定航線,這條航線將京城、上海、大阪、東京四個城市連成一條對鉤線,也就是飛機從京城出發,先落上海,再飛往日本,中途在大阪降落,最後停靠東京。
而東京自然有飛往美國多個城市的航班,這樣就方便很多。
在這條航線開通之前,想要出國,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先到廣州,從陸路進入香港,然後再通過香港機場轉機。
那樣的話,周正東的假期還要多浪費兩天。
周亞麗看著陳凡收拾東西,走過去問道,“要幫忙嗎?”
陳凡將圖紙卷起來裝進畫筒,又用另一個畫筒裝了不少白紙,同時搖頭說道,“不用,很快就好。”
周亞麗挑挑眉頭,好奇地左右張望,“你辦公室好乾淨啊。”
陳凡抬頭笑道,“你是說我這裡為什麼連個書架都沒有?”
周亞麗回過頭,咧嘴笑道,“大作家弟弟,你的作品呢?不送我兩本?”
陳凡將畫筒背在身上,看著她說道,“彆告訴我,你們沒有買我的書?”
周亞麗,“買是買了,可是沒有簽名啊。而且買的書和你送的書,意義都不一樣好嗎。”
陳凡想了想,從抽屜裡拿出幾套《雲湖戀》和幾本《淺談硬筆書法》的小冊子,拉開椅子坐下,再拿起筆筒裡的鋼筆,刷刷刷地簽名。
周亞麗跳到他身邊,興奮地說道,“老弟,多寫幾個字,就寫‘送給最漂亮的姐姐’。”
陳凡翻了個白眼,將簽好名的書往她麵前一扔,“愛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