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蝴蝶自來(1 / 2)

穿在1977 狸貓換銀子 6428 字 3個月前

安全有些好奇,“白領是什麼東西?”

陳凡笑了笑,“白領是西方國家那邊的說法,我也是聽老舅他們說的。指的是收入較高的非體力勞動者,這些人穿著白襯衫、收入比普通工人更高,所以被稱為白領,是構成西方中產階層的主要力量之一。與之相對的是藍領,也就是工人階層。”

西方國家早在20年代就對白領和藍領做了劃分,到了80年代才傳入國內,但是直到90年代末期,才逐漸被社會廣泛接受。

因為我國不以職業劃分階層,而是以是否掌握生產資料作為區分的標準。

其實在資本家眼裡,什麼白領藍領都是打工仔,沒什麼本質上的區彆。

聽到陳凡的話,安全又驚訝了,“你還有老舅?”

陳凡抿嘴微笑,抽了口煙,隻是輕輕“嗯”了一聲,並沒有多做解釋。

安全見他不想說,便不再多問,轉而聊起了他在學校裡做的那些項目,“我最先做的是勤工儉學和副業社,有了收入以後,就開始加入學生會,提出擴大校刊,恰好很多同學都有發表文學的需求,自然而然得到大家的支持。

以前雖說也有校刊,但大多以宣傳為主,那啥結束以後,校刊也是一百八十度調頭,亂了一陣子,甚至還停刊過一段時間。

另外,就算校刊沒有停,也沒法滿足全部同學的需求。

哎,你現在也上了大學,你們學校有文學牆嗎?

也有是吧,我們學校也有,其實很多大學都差不多,一般在食堂門口或宿舍門口不遠的地方,自發的找一麵牆,把自己寫的文章貼上去供同學們閱讀,然後自己就在一旁觀察同學們的反應,特彆有意思。

我重辦校刊的時候,就借鑒了這種做法,設置了一個專門的文學天地板塊,用來刊登同學們的投稿,另外還有一個群眾點評板塊,隨機挑選幾封讀者來信,……”

陳凡聽著輕輕點頭,他現在也發現了,當今的大學生跟90年代以後的,有很大的區彆,不僅積極性更高,而且更關注社會實事,不管是指點江山、還是抒發情感,就沒有不好意思一說。

如果真有不好意思的,那就不署名唄,反正寫幾張紙往牆上一貼,也沒幾個人知道是誰寫的。

等再過十幾年,這種文學牆就會變成告示欄,裡麵大多是學校、學生會或商家貼的公告、廣告,沒有誰再把自己的文章往上麵貼。

之後網絡普及,就更沒這回事了,反倒在網絡上,以另外一種方式回來。

安全沒注意到陳凡走神,還在自顧自地說著,“辦了校刊我又組織校際聯誼,內容包括學習交流、課程共享等等,當然少不了學生聚會和勤工儉學。

如果不出意外,等新學年開學,我們的副業社,會擴大到其他學校,我的目標是把上海地區的所有大學都聯合起來,組成一個超級大的勤工儉學平台,那時候的副業社也能擴大幾十倍、我自己的收入也會水漲船高。”

他對著陳凡笑道,“如果能做到那一步,還是白領嗎?”

陳凡打了個哈哈,“比白領高級,領子鑲金邊,可以叫金領。”

安全故作牛逼、點了點頭,“嗯,加點黃金,配得上我的身份。”

兩人相視一眼,都不禁哈哈大笑。

安全更是翹著二郎腿得意洋洋,“哎,白領比不上你,當個金領應該不比你差了吧。”

陳凡淡定地丟掉煙頭,重新點上一支,低著頭說道,“4月份的時候,有個小本子出版商看了我的書,決定運作去小本出版,一次性給了12萬美元的稿費。”

安全登時目瞪口呆,過了好一會兒,才罵罵咧咧,“不當礽子。”

十幾萬呐,他要賺到什麼時候去?!

陳凡歪頭看著他,嘿嘿笑道,“那時候還沒算上《雲湖戀》和《上海諜影》,要是不出意外,這兩本也會一起出版,到時候又能收四五萬美元。”

安全倒抽一口涼氣,癱在沙發上不想說話。

陳凡卻仰頭哈哈大笑,甚是暢快。

看你還吹牛不!

兩人聊著天,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曾經在南湖公社插隊的那些知青。

將煙頭扔掉,安全又點燃一支,轉頭看著陳凡,低聲說道,“唉,還記得丁茜嗎?”

陳凡想了想,“在紅星生產隊的那個?”

他看著安全,“我記得她有家庭的吧,當時要不是她老公支持,恐怕還沒那麼容易出來上學。”

安全輕輕點頭,臉上露出笑容,感慨地說道,“她也是個懂得感恩的,她老公沒有白支持她。”

陳凡眉頭輕挑,“她把老公帶出來了?”

安全瞟了他一眼,“剛才還說你說話好聽,什麼叫帶出來?人家那是婦唱夫隨。”

陳凡沒腦子地點頭,“嗯嗯嗯,婦唱夫隨。快說快說。”

安全眼裡閃過幾分感慨,輕聲說道,“丁茜在同濟上學,她沒單位、自然也沒有工資,剛開始自己一個人,靠著積蓄還能支撐下來,等她老公也過來,兩口子在外麵租了個小房子,就有點捉襟見肘。

正好那時候我搞的勤工儉學項目開始啟動,就幫他們在同濟外麵也支了個小攤子。

他老公臉皮厚,不怕被人指指點點,就負責出攤賣貨,丁茜也不在意彆的同學在背後怎麼說她,每天中午晚上放學之後,就會跑去幫她老公出攤。”

說到這裡,安全撣了撣煙灰,臉上浮現一抹笑容,“熬過了最開始那段時候,現在他們的小攤子生意也穩定下來,每天能賺個2、30塊錢,比當工人強多了。

照這樣下去,不用等丁茜大學畢業,說不定他們就能攢齊買房的錢,有了房子就可以遷戶口,在上海安家落戶。回頭再把老家的孩子接過來,也算是新上海人了。”

陳凡聽著不禁連連點頭,“挺好的啊。擺小攤也是自力更生,不偷不搶又不丟人,隻要能賺錢養家,就是好樣的。”

安全點了點頭,又輕輕搖頭,忽然歎了口氣,“可不是嗎。但是能想明白這點、還不怕丟人的,畢竟隻是少數。”

他轉頭看著陳凡,“當時楊書記在大隊部給所有考上大學的人辦升學宴,我們知青單獨一間屋子吃飯,好多人都在為家庭擔心。”

說著突然罵了一句,“特麼的,那時候我還真以為他們都是真的為家庭擔心,後來還跑去找你想辦法,給他們出出主意。

你說的對,隻要有那份心,哪怕在學校門外麵擺個茶攤賣茶水,都能在一起生活下來。

可有些人就因為拉不下臉,硬是瞧不上這種活,寧肯天天啃窩頭喝粥,也不願意老公、老婆去擺攤賺錢,結果撐不了幾天,就把人往回趕。有的甚至都不提把人接過來的話。真是把人氣死。”

陳凡倒是麵不改色,瞟了他一眼,笑道,“哼哼,到底是看不上擺攤的工作,還是看不上原來的丈夫、妻子,那就不一定咯。”

安全頓時愣了一下,猛地抬頭看著陳凡。

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那特麼不是陳世美麼?”

陳凡嗬嗬直笑,眼裡卻沒有幾分笑意,“從古至今,什麼時候少過陳世美、潘金蓮啊?”(備注:彆提正史,正史這兩個都是被人傳謠言冤枉的,這裡說的是戲劇)

安全怔怔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長長呼出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不可交啊。”

陳凡卻撇撇嘴,輕聲說道,“那倒也未必。有的人可用也可以交,有的人可交而不可用,理所當然,自然也有可用而不可交的。

你也是老江湖,在南湖公社混了10年,期間也進過財管所工作了好幾年,今年又在學校裡辦了幾件大事,應該懂這個道理。”

安全悶悶抽了口煙,歎著氣說道,“那時候,我是真拿他們當朋友在處,卻沒想到,竟然是這種人品,早知道我就不幫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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